秦九安吓得直缩脖儿，战战兢兢：“是姑娘自己抢着要的，底人拦不住。小的已经知会过了，再看见姑娘阁，无论如何要拦在外，到底让皇上知了也不好交代。”

造次即是自寻死路，孙知同当然明白，倘或不是因为皇后人选变得太突然，他也不愿意这趟浑。太后这人虽说任，但说定的大事不会随意变卦，也是因着不服气，才要寻究底，至少把改立皇后的原因明白。

孙夫人对他的话存疑，“满朝文武那么多人，还听不话是不是太后说的？都聋了不成！”

孙知同啧地瞪了她一，“那么大的奉天殿，回声风声混成一片，哪里容得你分辨！”

孙知同也纳罕，“我买通了司设监的人，说当日太后仪仗没有通过他们衙门置办，一应是司礼监经手的。梁遇如今忙于和首揆对柄机要，哪里顾得上那些细枝末节，既然吩咐司礼监承办，不正是说明里有文章么。你还记不记得，册立皇后那回，张恒奉命在直隶地界儿上找擅技者？太后的话究竟是不是她亲所言，暂且不好说，你们几十年的姊妹了，明儿听了自有分晓。”

“不得见人也不必闯，只要仔细留神，瞧瞧有什么异样没有。”孙知同，望向外面潇潇的天，“驸年前又给调往江浙了，公主轻车简从回京，要是脚程快，这两天应当到直隶了。司礼监能拦众臣面见太后，拦不住闺女见亲娘，到时候殿要，我倒要瞧瞧梁遇怎么应对。”

所以这事儿三言两语的，就算说定了。皇帝牵着她的手叹息：“朕实在不愿意你离了朕边。”

梁遇寒着脸从玫瑰椅上起，在地心旋了两圈：“给孙家传个话，就说太后有懿旨，宣孙夫人明儿慈宁觐见。这事儿早办早了，糊在里不是个方儿。”

不着那样。”

一个全上动弹不得的人，活着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吃喝拉撒全不由自己主，且因卧床太久，整日昏沉沉，不知是梦是醒。月徊替太后换罢了溺垫，心里也觉得伤，曾经那么尊贵的人，如今得这样狼狈，何必呢。司礼监的人确实心狠手黑，但也是没法儿，总不能让她在朝堂上大闹。自己呢，心里多少有愧对她，别的地方没能力弥补，只能伺候起脏活儿来，愈发尽心些吧。

秦九安是，忙提着袍门传话去了。

结果梁遇得知她在慈宁替太后把屎把，一把摔了手里茶碗，“谁让她那个的？慈宁当差的都死绝了？”

她很聪明，聪明之在于不让皇帝于劣势，自发把自己摆在更低的位置，要离也是她离不开皇帝。皇帝自是无话可说，只得答应让她暂去慈宁，她到了那里也寻事由，跟着珍嬷嬷给太后，换衣裳。

月徊说没事儿，“我脑袋上着您的赏赉，了慈宁它给我壮胆儿，就像您在我边一样。”

孙家那得了信儿，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待把人全打发去，孙夫人才：“你不是说亲政大典上有猫儿腻吗，太后明儿传我了，这话怎么说？”

孙夫人挨了挤兑，讪讪闭上了嘴，思量了又：“你说上回殿上垂帘了，要是明儿去还是不得见面，那该怎么办？总不能闯去吧！东厂那群番办了多少朝廷官员，咱们要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