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就说了，没有迁就你。”陆晨霜将这个问题回心里，想着等哪日风和日丽，等天上没有云儿丝丝绕绕胡乱飘了才能拿来细想。他拎拎桌上茶壶，不耐烦地问：“怎么没？”

“这里面是符文的残片，连埋在地底的我都挖了。我试着拼了一，应当不缺边角，你再看看？若有不妥，我也好及早再去一趟寻回来。”

有几个词就在他的嘴边，可每一个都似是而非，不。

邵北的珠立刻像喝了冰泉那般灵，转回看他：“什么？”

“天底这么多人，我不迁就张三，不迁就李四，我为何要来迁就你？”陆晨霜已不知自己是在问邵北，还是在自问，“是你比他们好看了，还是比他们聪明了？又或是你比他们更教我……我……”

邵北格温柔，并不是“独”得不好相的人，但不知为何，整座归林岭中没有一个常驻打杂的弟。就算偶尔有几个来洒扫的，也是来了又去，不住在这，搞得住了几千人的无量山中唯有他们这一峰像是世外桃源。邵北亲自拎了一只小壶去后面烧，不一会儿便烧好回来，给陆晨霜倒上一杯却不太满意，一说“这茶还没泡开”，一又叮嘱“小心”。

陆晨霜反手提起小壶，将几个空杯一字摆开，一一斟满推到邵北面前：“喝。喝到你嗓不哑了，我们再去对招。这回也请你好好儿看看我有没有迁就你，莫要冤枉了清白人。”

他不愁天底的好事之徒将来怎么风评无量被朝廷赐匾一事，也不自己会不会再说两句话就害那一把玉石之声的好嗓就此碎了，甚至不急着问幽州的况，不急着探讨何人在这些符文上动了手脚，却在为陆晨霜的不辞而别生闷气。

陆晨霜问：“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迁就你？”

陆晨霜摇：“说了，这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幸好你提早发现，倘若我去晚几日，难保它会不会彻底活过来自己冒土去。幽州城数千人，后果不堪设想。”顿一顿，陆晨霜真心实意地发问：“你这几日都了什么？练剑了么？”

“练什么剑呢？再练也不及你之万一。”邵北双目无神，似蒙了一层名为“无望”的灰。他自嘲笑笑，说：“若非你刻意迁就我，我能否在你剑走过十招还是未知，更不与你一行。”

“是因……”邵北几次张，却未答来。

第35章

陆晨霜无暇细想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忙先摆一脸的理所当然，哄他：“怎么不能一行？你是说这回？我到幽州时它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残影，你一剑还是我一剑都可立取它的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去的这几日全用在挖宋仙人的符文上了，还叫你甚？一挖土？白白脏了你衣服。何况我几时迁就你了？”

陆晨霜心里敲响三铜锣，霎时明白从门到现在这小说话阴阳怪气的症结所在。听说过“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但他没想到，这近乎“完人”的人偶尔上来一儿小脾气，倒真是既蹊跷又可。

邵北别过脸，委屈地望着地上一块无辜的地砖：“你每回对招都在迁就我，真当我不知么。”

符文毕竟是师父的遗迹，邵北双手接过袋，闷声：“辛苦你。”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