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自己的多疼，”林信笑，把镜凑到沈楼面前，“看，你牙上有片菜叶。”

阴镜中看到零星几只野的魂快速向阵中飘去，一人影如白驹过隙倏然闪过。待要再看，镜面映了林信自己的脸，符已失效。用肉看过去，朱星离画的大阵除了越来越亮，并无任何动静。但林信知，这山中死去不足七日的魂，都被聚拢到了阵中。

“他才不是蛊雕吃的。”林信撇嘴。

“我哪舍得。”林信正笑着，随就把心里想的说了来，说完两人都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暧昧，林信摸摸鼻，转石，去给师父捣乱了。

“令郎是在哪里找到的？”朱星离问了三人事地方，没有多停留，便带着徒弟们山去寻。

朱砂列阵，一丈见方，最后一笔画成，朱星离摸一颗鹿璃，让林信摆到阵上去。

聚魂阵会让死魂显生魂的气息，倘若真有噬魂的怪，这些魂应当能把它引来。

沈楼意识地看过去，镜中却显了一只野猪的游魂。

“师父，真的是吞魂蛊雕吗？”剪重寻了片药草叶包住受伤的手指。

沈楼错开一步，挡在石边缘，防止他笑的时候掉去，“次你可以咬我的手。”

采药的山，在镇东三十里。悬崖峭，怪石嶙峋，古木树遮天蔽日。朱星离寻了块平地，拿一盒朱砂，一玉笔，开始布阵。

百年前吞魂蛊雕如蝗虫泛滥，经过这些年的捕杀，几乎已经绝迹，偶有没也很难遇上。上辈他只见过一次蛊雕，还是在大漠上。对于今日的捉妖行动并不抱多大希望，多半要让想看新鲜的师父大人失望了。

棺材附近，寻到不游魂，但能看到尸上未曾离的魄。凡人死去，则魂魄分离，魂升天，魄随肉地。

“有，”沈楼言简意赅地回答，大荒那家的惨案，就是蛊雕所为，不过当年就提了一句，小林信肯定不记得，便换了个说法，“你可记得，赵家大少爷是怎么死的？”

满地的鬼画符，他也没说哪里是阵，林信毫不犹豫地就给放到了艮位。刚一落地，仿佛火山岩浆崩裂了地面，红光以鹿璃为中心四散蔓延，几息间亮了整个法阵。

山中寂静无声，暮时节，却没有鸟叫虫鸣，只有山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你怎知……”话没说完，山中忽然狂风大起，四周飞沙走石，枝叶翻飞，沈楼立时把林信拽到边。

三尸五官完好，没有塌陷，“魂没了，魄还在。活不过来了，但还能投胎。”

“哎呀，没站稳。”林信没什么诚意地歉，趁机在沈楼肩颈上蹭了脸，正待站好，却被沈楼一把揽住，跃上虞渊

“哇啊――”近似婴孩哭嚎的嘶鸣，尖锐地穿透耳骨，漆黑沉重的大翅膀从林信方才站立的地方划过，罡风将林信狠狠推去，一跌了沈楼的怀里。

“哈哈哈哈……”林信忍不住笑起来，心少年时期的沈楼真好玩，比二十几岁的时候好骗多了。

“北域有蛊雕吗？”林信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往沈楼边凑。

林信端着尚未失效的阴镜四看，三两爬上一块的圆石，沈楼就一步不错地跟着他，“你画符为何要咬师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