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一个分岔，者举步往右。敖钦伸手，轻轻揽过者的肩，两人便拐了左边的岔：“有。因为一个故人。”

“哦？”他好奇，放茶盅，挑了眉梢，隔着渐渐飘散的汽看过来。

尾音拖得长长，仿佛要带起无数故事，喜悦的、悲伤的、窝心的……及至音落，却简简单单化作一句：“若说知己，或许，他是一个。”

“来去匆匆，不过萍相逢。”沉一番，还是有的，想要开说一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是个很讨人喜的人。”

“你呢？从前常与那位故人来此喝茶？”尴尬的沉默里，他开。

敖钦看见自己的脸被倒映在茶盅里，如此完好的面，从容不见一丝裂痕：“我猜的。”明媚如光。

碗盖

者侧耳聆听，敖钦言又止，向前走两步，换开话题指给他看巷边一家寂然无闻的小茶庄：“这里的茶很好，坐在里能望见后院种着的梨花。”

他不放弃：“也没有结交几个知己？”

去的果然是些僻静所在，小城九曲十八弯的窄小巷里不知暗藏了多少瑰丽景。黛瓦白墙间，卧在墙开得张扬的红杏；深巷尽，几杆翠竹后的一泉；唯有登上谁家房才能望见的七彩云……每每看得瞠目结，回过，者却总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波澜不兴仿佛死一潭。

他失声惊呼：“你知？”

他说的总是对的，茶庄虽无名，泡的茶却尖，坐在里也确实能透过敞开的窗看见栽满后院的梨花，洁白如雪，飘渺如云，轻风过，皎皎几花朵飞来，散落在黝黑的桌面上，衬着瓷白的茶青绿的茶，汽氤氲，幽幽几许禅意。

小士一径陷回忆里，连语气也随之变得遥远：“阿漆啊，他呀……”

恰原来一语中的。

第五章

独独不会是我。

外。

掩藏起失望，敖钦喝茶，眸光被茶映成一派碧：“他必定也是个说笑的人。”

“可有缘故么？”

实在太好猜，甚至不用猜，闭上都能一笔一笔描摹，准确无误，细仿如工笔画。你喜的人，面容不必太俊俏，形不必太，学识不必太渊博，甚至权势富贵都不必有，但是必定温柔必定贴必定宽厚必定良善，眸如珠，笑如风。例如你中的“阿漆”，例如敖锦，例如那个――“他”。

行到一个分岔，他随意往右，他伸手，揽过他的肩，二人顺势拐左边的岔里：“有。因为一个故人。”

笨士，挑起了最不该挑起的话题。

他将视线自虚空里收回，笑容清浅，墨的眸幽幽闪继续暗淡的碧：“不会。看得再多亦不会厌倦。”

“可是看得太多，腻了。”小士揣测。

“长一路远来，可曾遇见什么奇闻异事？”他终于停了黄河般滔滔不绝的倾诉，啜一清茶，抬起脸来问。

小士思索，学着他的模样将茶盅捧在掌间，用碗盖把漂浮的碎叶一遍遍滤开：“都是些小事，平平无奇，不值一提。”

者静静地听，敖钦却不曾继续，换开话题，指给他看巷边一家寂然无闻的小茶庄：“这里的茶很好，坐在里能望见后院种着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