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退维谷，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但凡有一丝犹豫，就说明开始动摇，她对云观的显然不及从前了。崔竹筳：“若让你杀了今上，你还能手吗？”

她茫然拿手捧着脸，喃喃：“我不知，我脑里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

两两无话，师徒只是静坐着，崔竹筳到底叹了气，“你现在的立场，叫云观知了应该很伤心罢。失去江山，失去人，今上是大赢家。我若是他，早知回来要面

他抬问：“是谁？”

她沉默着想了好久，“先生，这话我答应过他，谁也不说的，可是我不知以后应该怎么办，只有向先生讨教了。昨日过秋社，我去了荣国长公主府，在公主府遇见一个人。”

他里有冷冷的光，她怔忡看着他，半晌极慢地摇，“我不想参与去。”

一笑，回往亭引路，“今日天气适宜，圣人来走走，可以宽阔心境。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喜怒莫名受人牵制，这样不好。圣人近来可练字？”

她嗫嚅了方：“是云观。”

他吃了一惊，“他没有死么？”

崔竹筳长长哦了声，“难怪你要我走，是怕我卷这场纷争么？其实你不用为我担心，最需要冷静的是你自己。我知你的境艰难，原来的恨是一场误会，既然云观活着，你同今上之间的恩怨已经谈不上刻骨了。我问你，你打算如何自？一边是人，一边是丈夫，你如何抉择？”

一阵酸楚冲上鼻梁，她勉将泪压了去，“所以我知我错了，本不应该来和亲，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左右略一瞥，黄门都在远侍立，说话不怕人听见，便，“如果能跟着先生一起走多好，可惜不能，只怕要烂死在大了。先生不同，你是自由的，能走便走吧，走得远远的。四个月前我曾经雄心万丈，要来钺国替云观报仇，结果呢，仇未报成，把自己变成了傻瓜。我劝先生走，是为先生好。再逗留去，恐有一日要引火烧。”

他倒不显得意外，沏了杯茶递与她，“可是了什么变故？我走再容易不过，只是担心你，你在这禁中，早晚要吃亏。”

秾华：“那时有人代替了他，他趁乱逃汴梁，后来在关外浪，直到近期才回大钺来。”

他依旧是淡然的模样，“圣人在我门十来年，若有什么心里话，不妨说来，圣人还信不过我么？”

她叹了气，“先生请辞吧，我叫人准备盘缠，先生去别国，不要留在大钺了。”

她有些羞愧，摇了摇：“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愈发疏懒了。最近遇见一些事，心里没有底，想讨先生的主意。我记得先生教导过我，人勿闻，莫若勿言;人勿知,莫若勿为。可是很多时候不到，那么又当如何？”

她低，其实那些空泛的话，对于她现在的境，并没有什么帮助。她看他一，开始犹豫要不要将云观的事告诉他。崔竹筳是她恩师，之所以了大钺禁庭，都是因为她那时任的托付。现如今她的荣辱关系到他的命运，如果继续让留在禁中，也许会卷一场暴风雨。

崔竹筳请她坐，缓声：“诚无悔，恕无怨,和无伤,忍无辱。这几字真言，圣人自小便熟读于心的，如今大了，反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