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回答她，半天才：“你现在不能碰生。”

他一阵狂喜，小心翼翼把手放在她肩，一一带过来，直到完全搂怀里。上回抱她是七夕遁逃时，她从山石上来，别无选择。这次是她自愿的，他紧紧箍住她，恨不能把她嵌肉里，“这皇后不冷了罢！”

他乜了她一，“城有很多奇巧的地方，不止禁中那一片。皇后坐镇中，我不领你来，你独自走动，难免得个贪图享受的坏名声。到时候言官要上奏疏弹劾你，我还得费心替你开脱，实在麻烦。”

延福在拱宸门外，秾华听人说过起。当初五个侍品斗法，改造旧苑时斥巨资，将那里建成了一个穷奇奢丽的去。自从见识了艮岳的妙，再也没有什么盛景是难以想象的了。不过从外面看，那苑亭台连绵，雨雾之中居然有种飘渺之。

雷声隆隆，好不容易躲到檐，累得直气。她探往外看，“不知要多久呢，再晚天要黑了，来不及回大。”

他顿住了，檐外是喧闹的世界，她的脸在前，看上去无暇可。他抬手住她的腕，隔着一层蜀锦，能觉到底细的肤。心有环绕，可以化冷的心。他以前一直不知，以为活着只需独善其，可是时间长了才发现，再大的心也需要另一个人来温。他渴望，很烈的觉。不是不是从别人那里抢夺过来的，现在在他边，无论如何不能松手。

“来不及就在那里住，中有寝殿，也有人专门侍候。”他扫了扫衣襟，抬手指给她看，“从这里过斜桥，看见那片翠琉璃瓦么？那就是延福。”

他咬着唇，耳红起来，一直漫延了中单里。他说不是，“就是突然很想。”

这个叫人怎么回答呢，女人是应该矜持一些的，当然不能说好。她别过脸，“嗳，这雨真大，其实我有冷。”

他同她面对面站着，心作一团。他缺乏勇气，好在这个自诩为经验丰富的人也只是半瓶醋，两个对看半晌，同时调开了视线。

靠得太紧，一瞬间迸各种旖旎的想法来。心难搔，如果可以，要把她这样…

一面跑一面思量，什么纯良，说穿了就是嫌她笨。可是奇怪，她一都不生气。宁愿让他低估也不要让他估，这样她就可以扮猪吃老虎了。自己宽自己，心变得很疏阔，朗声：“慢，这么的天，淋雨也没什么。”

她吃了一惊，这种事为什么说得这么直白？难怪常遭她鄙视，他真是幼稚可笑！实在太幼稚太可笑……但却在她心形成一次重重的撞击。她左顾右盼，“官家冷么？”

明明是千方百计想同她在一起，还编这么一套说辞来，真难为他。秾华但笑不语，见一滴大大的珠挂在他鬓角，也没多想，卷着大袖上去替他掖了掖。

她安然把手扣在他的玉带上，唔了一声：“虎虎。”

“皇后……”他鼓起勇气说，“你能让我抱一抱吗？”

她笑：“官家可是在大呆腻了，想来走走，拉我作陪？”

秾华才想起来自己在信期，他这么一说，顿时到很不好意思。自己的事自己记不住，还要他来提。他也是，心思细得发丝一样，叫她在他跟前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