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慌了手脚，看样来势汹汹，她痛得脸煞白，连喊都喊不了。众人忙合力将她抬回殿，请太医、往上回禀，忙作一团。当真来了倒好了，可是行经不畅，血像被封闭住了，半天未见影。医官只能开调停的药，又不好，唯有等着了。

她痛得冷汗淋漓，也不言声，抱着盖被躬得像只虾。单是这样便罢了，还伴腹泻呕吐，症候实在叫人忧心。

不多时太后来了，看过之后让人燃手炉来给她焐着，说：“不要紧，受寒罢了。我年轻时候也常这样，有的人底好，百无禁忌，我不行，一逢着信期就像死过一回似的，皇后是随了孃孃了。往后细心调理，自然就好了，别怕。”

太后替她掖了被，略站一会儿就去了。

她，“多谢孃孃。”

她很着急，咙里像堵了团棉絮。他过来，坐在她床前，把她的手合在掌心里。依旧是她熟悉的笑容，轻声说：“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吧？我未走远，一直在看着你，只要你好，我心里便安了。我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恨，都和你没关系。你既然嫁了重元，就好好他的皇后吧！”

她还在生气，他知。中晌吵过之后他也反省，录景说哄女人不能碰，就像市井里买卖一样，总要有一方

她挣了挣，起不来，也开不得。他说：“你别动，我只是来看看。”

他坐着没动，“你睡，我在这里陪着你。”

她觉得他一定是误会了，想同他解释，他人影一晃，又不见了。

她闷声：“不用，你走吧。”

太后捋捋她的鬓角：“你和官家对我来说一样，不是取媳妇，赛过多个女儿。昨日孃孃是气上，怪罪了你，你莫往心里去。官家都同我说了，你在外舍救夫，我得知了很敬佩你……好了，不要说话了，安心静养。官家那边也别担心，明日叫贵妃过去侍奉就是了。”

殿里安静来，痛也变得飘飘忽忽。手炉凉了，弃在一旁，她艰难地翻，蒙蒙看了，发现床前的确坐着个人，是今上。

她说：“我肚有些疼呀。”用力压一，咦了声，“又不疼了。”

这是女科里的病，谈起来总觉得难堪。她讪讪红了脸，背：“官家回去歇着吧，我不要紧。”

秾华痛得浑浑噩噩，只听见殿里细微的动静，像是梦，又分外真实。然后云雾缭绕里来一个人，穿着公服，衬白纱中单，渐行渐近，才看清是云观。

她痛得泣，还要宽太后，“臣妾无事，劳师动众的，让孃孃夜里赶过来，是臣妾的罪过。”

她一瞬清醒过来，“你怎么来了？”

他沉默来，先前医官说了病因，还是与上次落有关。凤池深，又在山间，较之一般的湖更凉。她淤积了寒气，这次才会发作得这么厉害。他原本是想惩戒她，现在觉得很后悔。她大概也怨他，只是碍于面，不好开罢了。

渥是知的，她大钺之后才成人，初在初四。算算日，这趟晚了几天，也是时候了，便回对佛哥招了招手，“把布置备好吧！”刚说完，秾华便坐在地上了。

“闹得这么大动静，福宁里也得了消息。”他脸上淡淡的，大概因为刚吵过，现在又碰面，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问了句，“你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