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多生动的一张脸!他把酒盏贴在唇上,然而顿住了,犹豫了,还是放回了桌上。
她鲜少有机会到上游玩,说采红菱,并不是为吃,主要还是讲究
,也是浮于表面。她向他举杯,“官家有心了,臣妾敬你一杯。”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方转回座上,看着她,似笑非笑
:“皇后的
就是太急了,
中生存,急是大忌,不过我却容得你这个脾气,真是奇怪。”
她说不知,“就是大婚那晚听你唱的,后来总在想,什么古怪的词儿,官家怎么会唱这样的歌。是不是我睡迷了,
的一个梦。”她招了招手,“不要计较那些了,官家快起来,咱们去采红菱,掐莲蓬呀。”
采菱的船为了便于在荷叶间穿行,船都不大。窄窄的小舢板,仅供两个人乘坐。今上在船
撑篙,秾华坐在船尾。荷叶刮过两侧的船舷,沙沙一片
烈的声响。
他别开脸,怕看多了她,叫她觉得不自在。他对这类河鲜不怎么有胃,略用了几筷便放
了。起
到围栏边去,急速而
的
溅起细密的烟雾,他用手去
碰,只觉那雾气包裹五指,一
浸透消
,汇聚成
珠,从指尖倾泻而
。
他那时还未起,听见了睁开
问:“你知
这首歌么?”
“已经三年没有来这里了,今天是托了皇后的福。”他喃喃。
门时天已经有些阴了,太阳没了踪迹,山林间有风
过,湖面上涟漪阵阵。
他没有回,嘴角挑起一个弯弯的弧度,“皇后昨日说要采菱的。”
凤池在倚翠楼以西,过了环山馆前的一条石拱桥就是。那池和雁池遥遥相望,都是弯形,
面很宽,盛夏时节莲荷婷婷,白鹭四起。若真有神仙授予
世方,大概也敌不过在那景
中徜徉罢!
他有时那种暧昧不明的话很让人痛,她侧目望他,突然想起昨晚
景,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尴尬地清了清嗓
,勉
笑
:“官家恩典,臣妾
激不尽。也不知怎么,在官家面前倒不像太后面前那样拘谨。听我乳娘说,女
阁后,最亲的人莫过于丈夫了,现在想想很有
理。”她把酒盏往他手边递了递,“官家吃得极少,不喜
么?再喝一杯吧!”
歇到申正,她来寻他。了
斗笠,
发只拿一
丝绦束着,直垂到
。手里举了跟竹竿,据说是打莲蓬用的,轻声唱
:“你可吃蛤/蟆,吃么我去抓。你可吃莲蓬,吃么我去掐……”
“我要替皇后摇橹,喝多了难免误事。”
她想了想,莞尔好,“那官家回环山馆小憩,过了晌午咱们再去不迟。”
他执盏回敬,汝窑荷叶盏轻轻相击,叮地一声脆响。客套过后她就顾不得许多了,姿态十分优雅,但吃得真不少。盘里一条糟鱼被她吃了大半,间或对今上一笑,不看她面前盘底,简直以为她是个不
人间烟火的仙
。
他垂看,那荷叶盏里的佳酿能倒映
他的脸。他伸手去
,两指
着端起来。再望她,她嘴角
笑,连
睛里都灌满了蜜。
他,吩咐颜都知备
小艇,略在跨云亭坐了会儿,便携她回万松岭了。
她啊了声,“是是,采菱……咱们何时去?”
她的语速比平时慢了好多,“官家是该来走走的,政务一辈
忙不完,偷得浮生半日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