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唔了声，“都是青年华的姑娘，心里喜慕官家，平时碍于面不好表达。今天借着过节好亲近，妹妹也去请官家面靥，和官家多说几句话。”

天贶节有描红面靥的习俗，娘家走一遭，脸上带了印记，可以避邪求福。太后是位心思活络的母亲，见针地给诸娘创造机会。秾华在一旁笑看着，娘们面上羞带怯，今上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也是勉为其难，牵袖提起了托盘上的笔。

她快步赶上去，过了门禁眺望，凝和殿前人来往，时照在不远的台阶侍立着，她抬手招了招，“把傀儡拿来，我和官家商量好了，今日要决一胜负。”言罢莞尔，提裙上了阶陛。

人数不算多，连带皇后总共二十九位。品阶的自矜，就算心里再着急，也表现得谦让有礼。最后今上御笔在了一位才人眉梢，那些妃嫔就如众星拱月一般，把御座团团围了起来。

持盈过来，笑扫了御座一，“娘们今天很兴。”

她笑了笑，“很熟，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秾华随安她几句，然后略抬了抬颌，示意殿中娘都已经描完，轮到她了。

持盈啊了声：“我真是羡慕圣人，后得太后和官家心，如今禁庭又有先生看顾。不像我，了乌戎后孤零零的，甚可怜。”

她虽端坐着，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今上把妃嫔们打发了，最后一个应当是她，结果她无知无觉，不动如山。他也不生气，自提了笔到她面前，她回过神忙要起

疏阔，有风他的衣裳，把两个阔大的袖笼得鼓胀起来，袖往上游移，烛签划破的伤隐隐可见。渐至丽泽门，他走得愈发慢了，不时回一顾，大约在等她。

秾华顺势望过去，来人穿圆领袍，幞，虽无品级，但举止都雅，正是崔竹筳。多日没看见他了，猛瞧见个熟悉的影，心里一阵喜。只是碍于份拘束，不能殿去迎接他，便遥遥冲他颔首。崔竹筳见了，抿唇一笑，复随黄门退到偏阁，静待传召。

“官家若有心，自不必我那样赶附。”她落落大方，一切随缘的态度。转看外面，见侍领着一个人往这里来了，她指了指，“圣人看，那个大概就是新来的直学士吧！”

持盈一脸好奇的模样，“圣人与直学士相熟么？”

秾华心里嗟叹，真难为他了，太后坐镇，他不服也得服。她突然心大好，自己摘了朵扶桑簪在发间。

太后在座上笑：“守礼是好的，不过并无外人，也不要太拘谨了。”招呼众人坐，又，“六月六，请姑姑。原本是嫁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只因娘们不了，大家聚在一起，讨个喜兴罢了。我这里叫人准备了胭脂，官家既来了，请官家替娘们画斜红吧！”

殿暗香浮动，笑语盈盈，只是他们一现，众人便沉寂来，盈盈叩拜去，与帝后请安。

持盈过去，施施然对今上福，毕竟她的份和其他人不同，今上很和煦，同她低声笑谈了几句。秾华低品她的麦茶，有心不在焉。黄门送时菜来，一盘一盘放在面前案上，廷宴会的心有隋唐时候的特，致灵巧。玉团、樱桃毕罗、灵沙臛，半透明的里装各鲜艳的馅料，太太诱人，反倒不忍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