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答了，两望向她，冷得毫无温度。

他闻言一哂，慢条斯理:“今天是个好时机，索分胜负来吧！”

他这么说，她却没想到，总以为少不得冷嘲讽几句，谁知竟没有。不过这人心思太深，等闲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许越应当发难，他控制越得当吧！

秾华两手用力扣在一起，指甲抠得关节发疼。同他交战必须有大的心，被他两句话撩拨得方寸大乱，以后哪里还有招架之力？装蒜么，其实她也会。于是波转，嗔：“官家叫我说什么？孃孃的意思是，官家若不愿御幸其他妃嫔，便常到臣妾殿里走动。那日和官家分手时，臣妾曾央求官家来看我，可盼来盼去，都不见你到涌金殿来。今日是天贶节，朝中又闲来无事，臣妾略备薄酒款待官家，官家来么？”

她窒了，想起他给她药的事，顿时有种兵败如山倒的觉。也是负气，笑：“酒虽沾不得，却可以为官家执壶。官家若应允，我这就命人筹备起来，殿里换上安息香，恭候官家驾临。”

他让她稍待，“你赢了，我带你去艮岳避暑。要是我赢了，你当如何？”

她哦了声，“原来官家早写完了么？那好极了，我这就吩咐人取傀儡来。”

他的样并不十分络，

领。

愿赌服输嘛，她说，“条件由官家开。不过有言在先，不能提过分的要求，须在我能力范围。毕竟我只是想去艮岳游玩，官家要是让我摘星星摘月亮，我办不到，就别怪我不认账了。”

秾华掖着两手福谢他，既然他沉得住气，那就暂且捂着。不过崔竹筳留在禁不安全，还是早早离开的好。像乳娘和阿茸她们，也要想办法散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牵扯的人太多，反倒掣住了手脚。

“孃孃还在花园等着，官家随臣妾去吧！”

不认账说得气定神闲，这也是需要本事的。今上淡淡扫她一，“皇后放心，我不会有意刁难你。但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知会你。”

她说完，心里有些忐忑。小心察言观，他倒是一贯淡然的神，长长哦了声，“这位先生有心，不远千里到大钺来，想是不放心皇后吧！既是你的恩师，当看一才是。目资历尚浅，直学士无品秩。稍过些时候，如果有真才实学，不妨往上提。”

今上闲闲转过来，“皇后怎么不说话？”

秾华知退，自然不能一味地火上浇油，要是惹了他，岂不连戏都唱不去了？她忙换了个话题，笑问他，“那日说好的傀儡戏，官家筹备了么？我的戏本都写好了，官家可不要落了乘，到时候拿不来，也算我赢。”

坐了有一会儿，窗菱形的光带渐渐转移了位置，时候不早了。

她认同，只是一面同他周旋，一面又要考虑崔竹筳的事。再三权衡，终于还是决定先提及，便温声：“我家曾请过一位西席，官家知么？昨天梁娘来我里闲坐，请我的示，说新来了位直学士画技了得，想命他画像。这事我打发人问了太后意思，太后也是应允的。后来再差时照去天章阁打探，才知那位直学士就是我在建安时的先生。”

他手里盘一块辟尘玉佩，指尖抚那凹凸的纹理，曼声：“我记得皇后饮酒会起疹，如今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