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居然可以开诚布公地说来，秾华顿时怒不可遏。原来他早就了然于心了，那么她禁庭的目的他也应该清楚。属于云观的东西他要抢夺，云观喜的人，他也要据为己有。

他倒是不讳言，“以大钺如今的国力，足可以令四方称臣。闱之中怎么安排，并不动摇大局。”

她很顺从地躺来，态轻盈，拢着那引枕，一弯玉臂遮挡住半张脸。

秾华垂看，嘴角微微搐了两，“官家有话，但说无妨。”

你了。”他指了指引枕，“躺，我有话要同你说。”

这种姿势他不陌生，通常对人产生防备时，才会不自觉地来。他探过手把她的胳膊拨开，拨完了，手指在被面上反复了两。

“是啊，以作质婆……皇后知质婆是什么意思么？”他望着山帐，并不需要她作答，径自，“你如今的境，就和当初的云观一样。绥国只要有半丝不轨，你命丧刀，首当其冲。”

她更不明白了，“那么官家指派皇后只凭一时兴起么？”

他脸上依旧是揣摩不透的一种神气，秾华发现他每次说完都要有一段时间的停顿，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落的病。但说他半疯半傻，世上怎么有他这样的傻疯？他的心思莫测，这一步踏来，猜不透步又会怎样。

秾华听得怔愣，“这是绥使带来的和亲书？”

她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了他张开的袋里，亏

她心一，上次在宝慈也是这样，仿佛他长了第三只，一些掩埋起来的真相，用不着挖掘就能悉。她和云观的牵扯，吃不准他究竟知多少，但每每提起总让她胆战心惊。她谨慎地觑他脸，未见喜怒，便试探：“既然如此，官家立我为后，想必是力排众议吧！我这样的假女，人微言轻，就像十斤的秤砣压不住百斤的秤，乌戎公主贵，官家为什么放弃她，而选择册立我？”

他慢吞吞坐起来，冷着眉：“云观一心想迎娶你，你呢，却一心要我的皇后，这不是天大的讽刺么？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你？从今日起，你可常伴我左右了。怀思王已死，我希望你能忘了他，只要记住和你拜堂成亲的是我，和你生儿育女的也是我，这就足够了。”

他仰天躺着，十指交扣置于腹上，没有上回答她，过了很久才：“绥国愿与大钺结为唇齿之，嫁公主以作质婆，永不许兴兵相犯……皇后觉得，这话有几分真假？”

她再躺不住了，撑起：“官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个古怪的境，就和大多少夫妻枕席间谈天一样，也许别人看来没什么，秾华却觉得别扭。可是他醒了，醒着和睡着时判若两人。她可能有欺怕，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她一度跃跃试想要掐死他。可当他两一睁，她顿时又退缩了，因为很清楚实力悬殊，既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再等待时机了。

他闭上，幽幽长叹：“你与云观幼年时便在一起，你们一同读书，一同嬉戏。云观曾替你簪花，郑重对你承诺过，他日登基，必迎你为皇后，是不是这样？”他转过脸来，嘲讪地一笑，“只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天，我作为兄长，理应替他完成心愿。如今你已是大钺的皇后，云观地有知，应当心满意足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