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四打断他的话，“说起来，其他妖呢？”

“旧人可还安好？”商四捧着茶壶，坐直了。

其他妖却又哭丧起来。

衣摆静静垂，两个搭顺风车的小胖骨碌碌从上面来。

老竹恭敬地给他行个礼，竹叶哗哗响，“回四爷，那些年不是打仗嘛，咱妖怪也死的死伤的伤，人类是这些年缓过来了，我们可就不行喱。现在人类都搞科技，搞得人间元气越来越少，四爷您又一直睡着，这片儿的小妖没人照拂，所以啊，大多搬到别区去了。不过您现在醒了就好了，书斋还在原址，没让人动过，随时可以重新开张。”

其余三个登时噤若寒蝉，正寻思着怎么过这一关呢，忽然听商四问：“卖萌是什么？”

早知老就不化形了，每天只要吃吃竹卖个萌，日过得得有多好啊！上次去动园，老王那儿还摆个大爷样笑话我！日他的仙人板板！”糯的童音，老气横秋的语气，间或夹杂着几句方言。

如一阵风，微不可查的清风，敛去了那令人畏惧的颜，转瞬间现在卧房里。

“啊？”三人有懵。

商四蹙眉，看来他睡了这一百年，当真是错过了许多事。

“你们都太年轻了，人类的世界怎么可能那么好混呢。”老竹抖抖一翠绿竹叶，“你们是没赶上四爷纵横妖界那会儿……”

“哎，现在日不好过啊，价天天涨，房价又那么，去网上调戏帅哥，都嫌弃我不是网红脸，老娘天生丽质不好吗？”

小妖们赶紧化成人形，看着商四连那把椅都不见了，正打算跑路，却见那黑气绕而不散，商四的形又重新显来，缭绕在黑雾中，长发如瀑，音冷如霜，“光顾着伤悲秋，老倒是忘了，吴羌羌那二百五躲哪里去了？”

“咳。”后面的兔女郎笑，“她说她远门探亲去了。”

商四默然，这一觉醒来，听闻故人西去，实在不得劲。

“探亲？”商四眯起，“让她明天就来见我，否则我就让她去轮回找她祖宗！”

商四只能想起当年那些破蒸汽。

“明儿把书斋打扫打扫，重新开张吧。”商四说着，随手一挥，黑气轰然散开，这结界也就慢慢隐去。

这时，商四忽然应到什么，回看向窗外，一只纸鹤飞来，纸鹤的嘴里衔着一朵熟悉的桃花。

话音落，黑气彻底消散。

这时，在地上了几圈的圆啥事儿没有的又回来，“四爷，卖萌就是装可啊，人类看了就会心脏痛，捂着心觉快翘了勒。”

商四一脚给它蹬飞，“少在老面前称老，老鸡疙瘩都起来了！”

抬，一轮明月当空照。

“闭嘴。”商四直接甩一气过去，封了他的嘴巴。

老竹回话，“他人安好，只六爷不在了。当年打仗，六爷应约去了昆仑山，就再没回来。”

这放在从前，睛一闭一睁，不过就是换了个皇帝老，可现在……什么科技？

“别说了，我每天打电话，一听我是卖保险的，还有人骂我。”

当真是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轰――

不过看这明月黯淡的样，如今这天地元起，果然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