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颈贴着一块纱布，应该是被碎片划一不怎么浅的伤。傅立泽看他坐直并不容易，肩袖和背上的伤牵连在一起，一举一动都应当痛得难以忍受。

他安排好人手追踪顾怀沛的去向，勉睡过一个囫囵觉，温才慢慢降回正常平。晚间时分，又上车去了一趟医院，秦楷这次破天荒地没有为难他，很快便让人放他来了。

“他现在连我也不怎么认得。”秦楷冷静的语调里有几丝无奈，“医生说可能是暂时的。”

初秋的夜幕依然降临得很慢，傅立泽看见最后一日光从走廊几盆巴西鸢尾的绿叶上褪去，嗓音涩地问，“什么叫忘了一些事？”

秦楷并不是觉得这句话难，只是担心傅立泽听完之后会在顾怀余面前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医生说他的脑震有后遗症，所以――”

“忘了一些事。”

顾怀余神仍然不好，清醒大半日，

他到楼时，见着顾怀余几个叔叔正从电梯里来，都是一脸深莫测的表。秦楷送完人，回看到他，脸也更古怪了一。

那边的人唯唯诺诺地应声。他关掉投屏，看向门边的两人。

多，且越来越清晰和真实，很难想象顾怀余这些年完善数据时是什么样的心。

千算万算，壑是难填，可他的壑不大不小，说来说去，也就只需要一个傅立泽而已。

“记忆有混乱。”秦楷说，“至少最近几个月的事都不大记得了。”

他记得自己在边境服役，也记得顾怀沛狰狞的脸和让他重伤的爆炸。甚至还能说爆炸的分细节，或是什么很早的事。然而一要，脑人影堆叠，很多张脸只有大略的印象。

“什么事了？”傅立泽预不好。

傅立泽想，这可能是第一次他站在顾怀余面前，却清晰地看见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越过自己，落到别人上。

作者有话说：秦先生：忘净了最好我拿一份工资两份活儿的日太累了。

傅立泽整晚未眠，又在台上了一晚的风，低烧便没能退去。

“不算……大事。”秦楷踌躇一，带他上楼，说话行动都是满满的试探意味，“小余醒了。”

门外的两人推门房。顾怀余正坐在病床上，一脸冷淡地与投屏对面的人交谈。

第二十五章

他们站在病房门，傅立泽压低声音，“到底怎么了？”

他又注意到脖颈上的那条项链不见了，于是也会了一把难以忍受的痛。

能为所为的虚拟环境总是能暴人心一些阴暗的望，人类容易得陇望蜀，贪得无厌。顾怀余心积虑，也不外如是。

他吐字发音的气息很稳，几乎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刚从昏迷中清醒不久。傅立泽听见他不带任何地说，“去查所有的南码，顾怀沛不会从边境传输站离境。”

今早顾怀余清醒之后，先是不怎么肯说话，等秦楷赶过来给他看了许多资料，才陆续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其实秦楷的形容不完全准确。顾怀余的记忆是模糊了所有节的蛛网，一些蛛丝断裂了，一些消失了，还有一些纵横堆放，只是主人不知它们有什么关联。

顾怀余伸手推了推旁边放着的文件，对秦楷，“我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