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是梦了，只许梦到我，不许梦到别人。”

“嗯，只……只梦到你，我保证。”

到我回国，我的工作度都会于地狱模式，每天只能像这样陪你讲一会儿电话，你介意吗？”

梦里是初夏，客厅宁静，远传来一成不变的单调蝉鸣。8012A的风铃草与8012B的卡萨布兰卡被移植到了同一座阳台，又同时了花期。细叶与阔叶交织成片，调和成一种清甜的香。

贺致远到刺，伸手打开车的镜盒，取一副墨镜架在了鼻梁上。

太阳早已升起，光线车窗，随着路旁掠过的树木飞快闪烁着。

他的死亡激不起一滴泪，早在父亲将他领到孤儿院门，留一个谎言然后决绝离去的那天，他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他寻过死，锋利的剃须片划破手腕，创很平，猩红的血就那么涌来，顺着掌心线淌到指尖，一滴一滴落。血腥气到呛人，却唤不醒在绝望中麻木的痛。

不会有的。

“嗯。”

这天晚上，颂然果真了一场梦。

颂然更羞涩了：“嗯。”

末尾六个字说得慢而重，三分威，七分暧昧，仿佛刻意调着什么。颂然窝在床角，红一路从脸颊蔓延到了脖。

他这饿了整整五年的狼还没呢。

他在落地窗边画画，布布趴在地毯上，拿着一匹小木认认真真地走迷，而贺先生手持壶，一盆一盆地浇灌花卉。大约是因为没见过正脸，贺先生一直背对着他，不紧不慢地忙着手里的活。迷离的阳光虚化了人影边缘，型不太清晰。

贺致远顿了顿，温声：“抱歉。让你的日过得和从前一样，是我的失职。等我回来，一定加倍补偿你。”

独栋小楼的私家车上，安静了一整夜的车发轰鸣，驶了铺满落叶的街区小路，随即加大油门，离开余温尚存的居所，几经转折，开上了车来车往的101公路。

这是一个妙的早晨。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不介意不介意！”颂然忙，“我都单二十几年了，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的。你尽忙你的，不用顾及我。”

“让詹昱文给你量一量温，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别熬夜。”

曾经有那么一段最寂寞的时间，颂然迷失了方向，不明白自己活在世上有什么价值。每每新闻里播放孩意外亡，父母在镜前歇斯底里地痛哭，他就会想，如果某天他死了，这世上会有任何一个人为他悲伤哭泣吗？

嗓音轻如蚊呐。

六钟的时候，他还是一有崽没伴侣的孤狼。八钟的时候，他已经把电话那说话磕磕巴巴的小可揣了兜里――尽不是十全十，多了一恼人的小波折。从今往后，他要严实地捂住衣兜，不放小可去，免得被同楼那只饿狼发现了，叼回狼窟里。

会和他给予的一样好吗？

开什么玩笑。

第二十七章

Day1006:14

颂然望着他的背影，牙齿轻咬笔杆，心里的――这个男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