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能……能请您帮我单独查一查吗？”颂然赶紧请求，“以前江老师说过，我们的病历也会有留档的，应该就在档案室里。”

他想确认自己的病史。

人是不能撒谎的。

他重重搁烙饼，把印有女星半像的杂志往旁边一推，翻开登记表，非常不耐烦地问：“姓名，年龄，院年份。”

颂然将手机扔到旁边，闭上睛，倦怠地呼了一气。

“行。”贺致远说，“问完记得发信息给我。”

说着就想把电话挂了。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的动作却是翻开杂志，找到刚才那篇继续读了去。五分钟以后，他读完这个狗血俗套的故事，张骂了句娘，才想起颂然还被晾在电话那，于是抄起听筒，信雌黄

鸭尾巴短，猫咪尾巴长，布布占据种优势，灵活扭一屁就能赢，心大好。

最初的一个谎言要用后续的千百个谎言填补，补得越多，留的漏也越多。当漏再也填补不了的时候，谎言就会被无拆穿。

贺致远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有问题？”

大叔潦草记信息，随手把笔一扔：“我现在就去查。”

大叔的脸立刻不好看了。

“问了妈妈，我得过痘。”

没有人会记得的。

“颂然，歌颂的颂，当然的然，23岁，2001年2月份院的。”

颂然客气地阐明了意图，大叔嚼了两烙饼，着重的乡音敷衍他：“得过，得过，我们这里的小孩，哪个没得过嘞。”

第二天，布布退了烧，温降到37度，也基本恢复正常。吃过早餐，颂然抱他去阳台沐晒日光，顺带杀一杀病菌，他就穿着小黄鸭睡衣坐在绒垫上，一会儿读读绘本，一会儿和布兜兜玩推球游戏，还相互踩尾巴玩。

挂了电话，颂然孤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沉默地摩挲自己的手指关节。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看到这条信息气泡的标识从“发送”变成了“已读”，十几秒过后，一个新的白气泡了来――“好，我放心了。”

颂然愣住了：“给……给爸妈……”

T市是一个陆省份的四五线小城市，儿童福利院占地小，楼房矮，设施差，聘用的员工素质参差不齐。档案室的大叔一大早迟到了五十分钟，泡好一缸叶茶，摊开油印杂志，撕一页广告纸卷着烙饼吃，很快沉浸在了官与二的艳故事里，以至于被不识相的电话铃打断时，他极其不悦地“啧”了一声。

十分钟转即逝，颂然不能再拖去，手指在键上飞速跃动，发了一条消息。

“没，没有！”颂然慌忙掩饰，“那……我先挂了？”

他化了福利院的经历，在贺先生面前假装自己拥有一个闹的大家庭，所以现在，他被推了一个新的困境――深夜十，T市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早已班，他能给谁打电话呢？就算真的打通了，谁又会记得一个七年前离开的孩有没有患过痘？

从来没有。

”

颂然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给T市福利院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