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贺致远欣然应邀，“我很乐意。”

尴尬持续发酵，为了撑颜面，颂然着找话题。

青年颜值上乘，因为年岁不大，眉间带着少许活泼的稚气，看起来神采奕奕，但在镜中，他略微有些稽。

贺致远君行，向来能给台阶就给台阶，从不揭人短、驳人脸的事。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假装相信了颂然的解释：“公司提供早餐，我一般去公司吃。”

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贺致远扫了一墙，突然脚步一顿，了几分讶异神――监控画面不知何时已经换了，颂然清晰的脸庞投影在墙上，正认真地盯着他，不，盯着小Q的前置摄像看。

音喇叭停止广播，两边同时落了尴尬的静谧。

“那……好，好吃吗？”

“喔，好……好的。”

颂然没想好讲什么，艰难地“你”了半天，憋来一个简短却十分的问题：“你……穿衣服了吗？”

贺致远左手端着空杯，右手扶着洗碗机把手，耐心等他说去。

贺致远再一次指：“‘你’。”

贺致远对此持否定答案，耸了耸肩：“品种倒是很多，蜂蜜吐司，可颂，燕麦，煎，熏培，蔬菜汁……好是营养均衡，量充足，缺是过于式，论，肯定比不上你包的小馄饨。”

他以为贺先生比自己年长，又比自己有社会地位，称呼一个“您”总不会错。可关系近了再这么叫，确实显得过于生疏，反倒更不礼貌。于是他主动纠正错误，练习着说：“你……呃，你……”

为了扩大监控面积，小Q备的是广角鱼镜，画面会产生一定程度的畸变。工程上采用了成熟的校正算法，

“真的？”

颂然答应。

起初贺致远还没觉得多尴尬，仅仅是对颂然飘忽的脑回路产生了好奇，等这盖弥彰的一嗓嚎完，每个字都像火上浇油，以至于现在隔着电话都能嗅到火辣辣的尴尬气息。

直要被他的呆萌打败了，杯都差掉槽里：“不是名字，是称呼――不要用‘您’，用‘你’。从第一通电话开始，你就一直在用敬称叫我。我的确虚长你几岁，但从关系上来讲，我们是邻居，也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气。”

问完就甩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巴掌。

纵然贺致远见多识广，这回也着实错愕了一会儿，然后就笑声来，准备回答一句“没穿”逗逗他。没等开，对面传来了一阵天塌地陷的崩溃嚎叫：“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我就是……我的意思是……那个，你，你，你起床了就得穿衣服，穿好衣服就，呃，就要吃早饭……你，你吃早饭了吗？！”

“啊，抱歉抱歉！”颂然轻轻一咬尖，以作对自己的惩戒，火速修正了误，“等‘你’回国，每天早上都可以来我家……吃小馄饨。”

这邻居也太有个了。

手工馄饨小作坊被贺先生评为五颗星，碾压现代化标准大厨房。颂小主厨受若惊，飘飘然不能自已，残留的那一尴尬霎时烟消云散：“您要是喜，等您回国了，每天早上都可以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