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跟我讲讲布布这两天都了什么吧，我久没陪他了。”

他不在的时候，布布依然过得很好，即使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照顾，也像在他面前一样大方又乖巧，从不给人添麻烦。谁养着都轻松，谁看着都喜。

有一个如此懂事的孩，实在是值得庆幸的。

“您等一等，我去房间里和您说话。”

“是么？”贺致远眉一皱，搅拌咖啡的动作停住了，“他从前不这样的，大概是你脾气太好，不懂拒绝。你把手机给他，我叮嘱他两句……”

布布胃很好，晚饭吃了一碗肉丼，还不挑，把胡萝卜和西兰花也吃光了。

他盘坐好，习惯地抓过一只枕怀里拢了拢：“贺先生，我跟您说，越幸福的宝宝，其实懂事得越晚。布布只有四岁，家境又那么优渥，本没有必要赶着长大。他应该快快乐乐地成天闹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以后岁数到了，自然而然会懂事起来的。”

何有心慌，怕他一秒真把电话挂了，立刻改：“没事，我经常忘记闭篷，已经习惯了，等会儿冲个澡就能缓过来。”

……

厨房里，蒸汽咖啡机再一次发了清晰的滴答声，微波炉的数字时钟规律闪烁着，显示当前时刻：06:32。贺致远与昨天一样靠在理台旁，听那个比朝阳还要温的青年告诉他关于布布的况。

这位迟钝又不开窍的父亲，一儿也不明白孩的玲珑心，该怎么办才好呢？看来是时候轮到颂然哥哥，认真与他谈一谈了。

贺致远没明白：“不正常？早一懂事，哪里不正常？”

他掀开被了床，捞起搁在一旁的睡袍披上，光脚走了卧室。

布布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讲了花栗鼠的故事，得到了一沓小红花贴纸。

贺致远心不错。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啊！”颂然赶忙纠正，“我是说，他这个年龄的孩，成天折腾才是对的，折腾是他们的天，像布布那样什么都乖乖的，反而才有……不太正常。”

“嗯……”

布布对路边的涂鸦充满兴趣，正确辨认了长方形和三角形。

布布听故事的时候非常专心，很少走神，提问时会先举小手，还会活灵活现地模仿长颈鹿舞。

颂然悄悄用余光瞄了一布布，见他在专心画画，没注意到自己，就低声说：“贺爸爸，布布他……其实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乖。这两天他在我边，一直表现得很黏人，也很撒，像只没断的小猫咪，偶尔还会闹脾气使。他真的淘气起来，我也有儿吃不消的。”

颂然飞快冲净双手，把小馄饨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冰箱，一路小跑奔了卧室，反手带上房门，蹦上床，两只脚一阵乱蹬，踢掉了拖鞋。

但就在他这么以为的时候，颂然支吾了一，说：“贺爸爸，除了这些，我还有几句别的话想讲，您听了千万不要不兴。”

颂然噎住，接着就摇了摇。

贺致远转动小银勺，语气如常：“不会，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