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

沈夜熙突然扣动扳机，弹着柯如悔的过去，打在旁边的栏杆

姜湖没有回答，而柯如悔好像也不准备听他的回答，他轻轻地靠在栏杆上，大风起他的夹杂了银丝的发，一双漆黑的睛，好像装了整个夜一样，他说：“J，你不失望么？我知你虽然把喜怒哀乐埋得很深，也不过是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而不是从来没有。你想保护的人，其实都这么不堪，你想保护的世，藏污纳垢，你不失望么？”

姜湖猛地推开他，后退了三四步才定住脚步，本来颜就浅的嘴唇上仅有的一血退了净。

柯如悔叹了气，像是怜惜一样，轻轻地摩挲着姜湖冰冷苍白的手指，问：“还疼么？”

“你真是个又、又弱的孩……”

柯如悔愣了一，有些意外地回过去，大的男人稳稳地托着手枪，向他走过来，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是带着某种压迫力一样，男人的角结了冰：“怎么，你要拒捕？”

各种各样的谎言，看见人们挣扎，彼此欺骗、彼此伤害，看不腻么……哦，我忘了，还有你那祖父祖母，怎么，你不记得他们了么？”柯如悔了一个悲悯的表，悲悯中又有些笑意，说不的诡异，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拿到学位那天，大家去庆祝，你喝多了酒，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沈夜熙，沈队长。”柯如悔眯起睛，不易察觉地一意外的神。

柯如悔接着说：“可那时候你还能以父母那惊世骇俗的来作为安，然而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也变了呢？J，你太有天分，天生就是个心理学家……你回家的时候，偶然发现母亲的照片被移动了位置，而那个男人都没有察觉，还是他的衣橱里装了衣服变换了风格？你跟踪过他么？然后发现，你以为的痴心一片对你母亲衷心不悔的父亲，其实在挥霍金钱花天酒地上十分有天赋？哦不不，别反驳，以你的锐，当然看得他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投。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姜湖手上的枪似乎变得很重很重，重得他都有些拿不稳了，枪微微向垂去，柯如悔伸手臂，好像想要把他拉怀里。

他转过来，盯着姜湖：“你每天目睹着人类最阴暗的地方，并且比任何人理解得都透彻，你其实不是不失望吧，只是一直在自我眠、自欺欺人，J，你自己觉得，你能持到什么时候呢？”

“把你的双手举起来，到我能看见的度，后退，离他远！”一个冷冷的男声突然从柯如悔后传来。

姜湖的神放空了一样，只听柯如悔说：“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意说？你自我眠了多少次，多到让自己相信，他们是你的，你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不不不，你心里清楚，他们是你，他们可以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钢琴、绘画、礼仪……却没有每天晚上睡前的故事时间，是么？亲的，你长得太像他们死去的女儿，而你的存在却又时常提醒着他们，你的另一半血统来自于谁。是在那天，你祖母发现了你放在床的那些仿真枪械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憎恨和厌恶，才让你故意把钢琴盖碰来，故意把自己的手指压在底，从此再也不能弹琴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