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之地，牙亦不足，何至于此。”靳熠鄙夷地眯起，“人如蝼蚁，界也如此狭隘。”

靳熠手中那柄剑倏然敛掌心，化作无形。

这一幕何其熟悉？

靳熠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越过夙天纵的肩，看向他后尚未缓过神的少女，而后突兀地一笑，猛地|了剑。

君微睁开，看见的却是一袭白衣和被妖鬼所吞噬的半个肩。

靳熠手指收紧，尾染了红晕，森然：“让开！”

“是我将你放来的，”夙天纵抬起，发丝凌乱地遮挡着，“你欠我一诺。”

猩红剑光向劈过。

“既不得神，便……让与再吧。”

君微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回，“你救了我，但我不会谢，这条命是你欠的。”

凤翎随在她后，便要离开。

紧闭的凤翎这才展开了，她俯拿开被血污黏在澜恭脸上的发丝，“哥哥，我们回家。”

可是，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靳熠的里满是不屑，“是你自作主张，我未曾许诺你任何。”

夙天纵微垂眉，“在明白。”

“罢了，”靳熠冷笑着，居临地睨着他，“饶你一命，算是偿还你解印之恩，从此往后休得再以有恩自居，否则——”

靳熠的剑所汇聚的戾气吞噬了他的左肩，再往去一些，便是心脉。

后传来夙天纵的声音，“微微！”

“……让开！”戾气幻獠牙，在剑刃若隐若现，“我不是阎煌，不吃这套！”

君微双手结印，瞬间将那些残余的妖鬼击散，灵光附着在黑残烬上，一包裹住，将它们度化成金碎屑，最终消散不见。

许久之后，血云才渐渐散去。

无云的天空终于重新来，原来已是日暮时分，残阳泣血般挂在西边，照着琅山的满地狼藉。

“想死？”她听见靳熠问。

“我错了，”君微摇，急，“千年之前是我错了……我们还可以有其他选择。”

随着他转的动作，衣袂若隐若现的妖鬼跟着发低啸，便是人已远去不见踪影，仍有残留的戾气叫嚣着、追随着。

是夙天纵。

剩余的妖鬼似是垂涎于重伤的龙神，盘亘不去。

她素来温和，可这一句却说得格外严厉。

君微起膛，闭起了睛——比起现已无力防备的澜恭，显然是由她承这一击得好，左不过受些伤，不至于要了命。

“……说到底，我俩是一类人，”夙天纵息着，看了正一向自己左侵蚀的戾气，“你要的是琅嬛，我要的是不过是区区慕容氏的城池。”

澜恭虚弱地合了合。

他并未再看君微一，便转腾云峦之中。

可他未曾想到，看剑光就要割开凤翎之时，那柔光竟幻化成了青衣少女的模样，张开双臂，生生拦在他与龙神之间。

夙天纵右手捂肩，单膝跪倒在地。

夙天纵扶着肩，面晦暗

千年之前就是因为他的一时不忍，才给了兄妹俩将自己封印千年的机会。

剑若落，势必会将少女生生劈开。

而来，靳熠刻意控制自己不去理会，只想先取了已无还手之力的龙神命。

他没说完，但剑刃上獠牙毕的戾气已经给了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