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久久看着他，魅意识到你的反常，尾巴甩动的幅度逐渐小了来。你沉默的时间太长，他的尾巴最后也不晃了，只抬着，安静地看着你。

        “啊？”

        回廊曲折，层层通向天穹，空中花园的彩玻璃门在星空被推开，夜间鲜花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门被一把推开，长着尖角和尾巴的魅果然听到了你的脚步，小狗一样蹲在门后等你了。他的尾巴拖在地上，尾尖一一摇来晃去，很是喜地抬看你。

        对，你是坐车来的。

        “有一个士兵提到过他终于订婚了，以后就要回家过了。后来我看到他，牵着一个女人从帐前过去，周围的人都在为他庆祝，他看起来很幸福的样。”托西纳说。

        ……

        你闭上，风温柔地拂过你的面颊。

        最后，你说：“托西纳，和我去走走吧。”

        魅尾尖甩了两，有些吃惊的样，而后手有些局促地抓住自己的，像实在不知怎么开。

        他讲这话的时候，你觉到他悄悄挪开了一直放在膝上的手，很轻很轻地勾住了你的小指。你垂，果然看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偷偷摸摸拉住你的小指，小偷似的。

        你静默地站立，看着他。

        “给我讲讲你自己吧。”你说。

        你不知。你只知你的手攥了又攥，或许大约有一千千万次。你从车上来，装模作样姿态端庄，可你走第一步的时候迈的左脚伸的左手，你不得不把两手交叠于前以免在人前失了态。丝手套已经被汗湿透，凉风一便黏糊糊贴着你的肤，明明很凉，可大约是汗一直怎也停不，你竟只觉烧心的。

        “陛、陛，您是坐车来的……”

        ……用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今晚能看到月亮，星星也明亮，你们肩并肩坐在汹涌花海中。上次你和人肩并肩坐着又是什么时候？你透过他房间窗纱看见的，也是今天的星星吗？

        伤愈合的比人类快，一般的伤十天就会好；尾巴其实不是很听话，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总是自顾自就摇起来了；没东西吃会很饿，但吃太饱了又会恶心……

        你在她温的怀抱里哆嗦着，比疯人院里发病的疯抖的还厉害。她这一句话，像唤醒你理智的钥匙，你大汗淋漓，终于于癫狂中寻到些神智，这才意识到你并不能使用能力立回去，那些护送你来的侍卫还在外边候着。

        铃响了又响，多久？

地被你抓着肩膀站着，你声嘶力竭地尖叫着，疯狂地摇晃着她。冷汗从她鬓角，最近你的绪稳定与信任已经叫她险些忘了你原本是个多么喜怒无常的人。而现在你死死掐在她脖上的手在重新提醒着她，你依旧是那个能笑将人赐死的公主。

        “我那时候想，如果我是个人的话，我也能在阳光行走吗？也能和士兵一样吃着面包和肉，在午餐时间谈论生活吗？可能……

        你无缘无故又竭斯底里的刺耳尖叫终于结束，亚缇丽畏惧地僵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却见你两手一握就要消失。惊惶战胜了恐惧，她在最后一刻死死抓住你，几乎是用尽全力把你抱住，颤栗着贴在你耳边小声提醒：

        ［女巫］？为什么只是摸了她的脖，突然就这么疯狂地要找［女巫］？是她错了什么，揣摩错了你的意志惹怒了你吗？

        厌恶会让斯多姆意识推开你，可托西纳不会。

        你是坐车来的吗？

        一天，一年，一百年？

        本能，如果一个人始终不变的只有本能，怎样才能让他本能的反应？

        见你没什么大反应，他好像放松了些，一直攥着的手也松开放在膝上了。他开始给你讲白帐里的日日落，虽然只有小小一角也总是很好看；墙角一只从没被抓住的老鼠，晚上经常能在角落里看到它绿油油的小睛；士兵盘里的面包和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

        用卷卷的黑发，用绒绒的短睫，用幽幽的绿睛。

        攻击会让亚缇丽意识抵挡你，可托西纳不会。

        时间从未逝的这么慢过。

        他当然看你的反常，也知你并不只是纯粹想和他来走走，可他没想到你会让他讲他自己――这确实是件很尴尬的事：他知你不喜什么，而这恰恰占了他生命的大分。他不可能给你讲那些人是怎么他的，于是他只能巴巴给你讲些有的没的。

        肩膀传来温度，你没侧也知是托西纳悄悄朝你这儿靠过来了，他很喜贴着你，又怕你生气，只好总装作不经意的样，又心虚的能被一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