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就像一条宽阔深邃的河，河面风平浪静，底却藏着漩涡。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去摸肖雪尘的伤疤，那可不仅仅是轻轻碰了一而已，而是撕开了肖雪尘的陈年旧伤，让他不愿回忆起的惨烈过去再度曝光在太阳。

“那么他是……”

“小飞？”

肖雪尘继续：“我当时伤得很重，昏过去了，等我醒过来，教之围已经结束了。大分教徒伏法，教主被苏云越废去武功，关监狱，当然武林正这边也伤亡惨重，好些人牺牲了，我这样算是幸运的……”

他不禁好奇，肖雪尘回到凌虚派时究竟抱着怎样一种心呢？他和那背叛者曾是好兄弟啊！他们曾一起用轻功登上宿舍楼的阳台，像一群归巢的小鸟，可是其中一个人如今已命丧黄泉，哪怕他没死，也不可能回来了。他们曾一同在瀑布练功，肖雪尘指过师弟的招式，后来师弟却用那些招式偷袭肖雪尘。他们也曾沿着瀑布后那条隐蔽的小径前去拜见师父吧，尹言是否看了自己小徒弟的真面目？醉心于科学的武林宗师，也被妙的伪装给蒙蔽了吗？

“算是吧。他失手了，没中要害，我反手给了他一掌，他掉阴焰台摔死了。”

他的后半句话被谷小飞的一记熊抱扼死在在咙里。

“那么你师弟……啊不，那个叛徒他怎么样了？逃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肖雪尘轻声打断他。

肖雪尘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悲伤的浪逐渐从眸中褪去，紧接着涌上来的是遮掩不

肖雪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底气，似乎他并不确定背叛者的生死，只是依据自己的推测了结论。但谷小飞没在意。这场师兄弟互相厮杀的结局是这么惨烈，和山清秀的凌虚山是这么不相。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谷小飞问，“比如……啊，对了，比如有人易容成他的样？或者他被人灌了迷魂药？或者他受到教胁迫？如果他家人落在教手里，那他就不得不……”

谷小飞说不安的话语。任何语言在他的痛苦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自己报以完全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在背后狠狠了自己一刀，不仅是理上的刀，还在心上一个深不见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那是一种什么觉？谷小飞代自己想象了一，大概就跟有人告诉他肖雪尘背叛了他差不多吧。他一定会觉得世界崩塌了。

“别说了肖大侠，别说了，我知你不好受。”

谷小飞用力箍着肖雪尘的肩膀，拼命一蹬，两个人倒在鹅卵石河滩上，了几。

“我嘴笨，不知该怎么安你，我也不该没事提起这事害你又伤心一次。我只想说……那些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他死了。”

“你杀了他？！”

“他从一开始就是教安在凌虚派的奸细。当时他只有十几岁，教从教徒的女中遴选了一批孩，将他们洗脑后送各个正门派。教之围时，他们大多都因为年纪太小而没被派，只有我那小师弟自作主张偷偷跟过来了。可笑的是我当时以为他是年少气盛想逞英雄，加之关心我的安危才来的，没想到他其实为了给教通风报信，外加取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