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学校外围走了大半圈，从围栏上翻了去，凭着前不久才查看过的地图摸到历史系研究所的地方，极捷地攀上了三楼楼里没关严的窗上，钻了去。他从窗台上来的时候微微牵扯到了伤，一冷汗立刻来了，安捷靠在窗边上，半天才把气匀。莫瑾这臭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来这是对方搜剩的东西，觉得没什么价值，顺手给扔在了地上。安捷叹了气，小心地把备课本收好。老莫是十六嘴里的“六号”，听起来像是某个实验品的名字，安捷觉到某种违和。

直到现在，一想起那窝窝的老教授，那萎缩懦弱但是持正义的样都历历在目，为什么李边会曾经有这么个人？

一个居然能被自己的儿瞧不起那么多年的男人，他上有什么地方，是李重视的？甚至……人死都死了，还把人家办公室翻成这样？

安捷犹豫了一，迟疑地移开脚步转向别的地方。

长于刀剑者必死于刀剑。“社会”两个字前边加了个“黑”，明明确确地就把那么一分人从大众社会“人民”的范畴里分了去，这是一条被大多数会气的动所厌恶憎恨和惧怕的路。

留着什么？当吉祥么？

等稍微恢复过来一，他就顺着楼摸过去，楼最外边的那间办公室……阳面，阳面的……

安捷整个

突然，他猛地回过来，皱着眉死死地盯着那个柜，把里面的东西腾来，从外衣兜里取一把钥匙，钥匙扣是个极袖珍的小手电，去发来的光就像小孩的玩……还是快没电的玩。

安捷把那玩意甩了两，借着微弱的光仔仔细细地搜索着柜里，有些地方已经老化得很厉害了，甚至有霉菌，安捷的睛一眨都不眨，突然，他的手一顿，在个极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不那么自然的漆，他轻轻地用钥匙刮了几，漆居然很容易就掉落了，显底来。

安捷从兜里摸一铁丝，从锁里伸去，了几。随即一声轻响，安捷自己也愣了一，没想到历史楼里的锁都这么历史，一技术量都没有。

他小心地推开门，靠在门边上仔仔细细地把屋里的况看了个遍，这才走去。

这办公室看上去一片狼藉，比日本鬼“三光”过的村庄还凄凉，书桌、小柜上都积了一层尘土，安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薄薄的本，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又把卷起来的边边角角压平整，他借着月光看着扉页上的“莫燕南”三个字，里面是老教授备课的容。字如其人，净、整洁、一丝不苟。

安捷伸手，慢慢地摸索着同样被撬开翻得乱七八糟的柜边缘和，整整一圈，没有发现凸来或者凹去的地方――也就是没有那朵诡异的德国鸢尾。他有些疑惑地翻看了柜里剩不多的东西，大多是对外行人来说晦涩难解的没用东西。

安捷想，其实“拽”，是句骂人的话。

快意恩仇、帮派火拼、阴谋诡计，玩得再好再转，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即使跺一跺脚全中国都震一震，一呼百应到生杀予夺，也改变不了这份――是阴沟里的老鼠，摆不上台面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