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砚停脚步，“站好。”

“是，老太爷说想见见您。”

顾盼低挨骂，戳着自己的手指玩，一脸“你尽说我认真听但我就是不改”的懵懂表。

夫妻俩一前一后穿过长廊，她踩着小步跟在钟砚后，仰着巴呆呆看着青年的背影，稍不注意，踩着自己的裙摆往前一扑，正扑到他的后背。

字儿都不认得几个，没有教养也不懂礼貌。

哪怕老太爷也没名指姓，顾盼也知他是在叫自己。

顾盼心难安，钟砚拍拍她的肩膀，嗓音温柔，“走吧。”

顾盼已经好继续听训的准备，也没指望钟砚这小病/会给她解围。

原因是这篇文章用的是小篆，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忙抚了抚他的后背，给他喂了，钟砚还不习惯她的亲近，往后躲了躲，却被她住肩膀，“别乱动，喝压压嗓。”

他隐隐不满，却不知自己在不满什么。

“不想挨骂就先噤声。”

“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以为你早就改过，原来还是同从前一样不知长，真真令我失望！”

“你得听话哇。”

顾盼一听就知他误会自己了，这一本正经说的话，像是在谴责她太轻浮！

顾盼指了指她自己，“我也能去？”

他整理衣襟，漠然：“祖父刻板严肃，看见了不会兴。”顿了顿，他接着说：“如果你想抱，可以等我们回去之后。”

钟砚忽然定住不动，心涌起一难以言喻之，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孩。

年逾古稀，缠重病，神好的日不多，钟砚的婚事是他心的一伤，他觉着自个儿的孙受尽委屈，见过顾盼一次后，觉得她真是小家气，上不了台面。

“回去乖乖喝药啊。”

老太爷看了看她后脸苍白的钟砚，语气更加不好，“不认字不会念书就算了，连人都照顾不好！真是气死我了！”

侯府里唯二疼的钟砚的人便是他的祖父。

她在钟砚后，试探两次后勾住他的衣襟，小心翼翼跟着他了屋。

除了新婚后，老太爷可是再也没见过顾盼，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老太爷瞪大了睛，不可置信自己都看见了什么，等钟砚将文章念完他才反

两人已经步钟砚祖父的院，院落静悄悄的，人轻手轻脚推开门，没多久就又走来说：“太爷请您二人去。”

老太爷神正好，站在书桌前写字作画，听见响动，都不曾抬，将宣纸上最后一笔字添上去，说：“你过来，把这篇文章念一遍听听。”

顾盼着字帖，尝试张嘴念字，却和个哑巴差不多说不，这玩意谁能认来？！

老太爷似乎早就猜到她尴尬的境遇，一声轻呵将嘲讽表达的生动形象，“连字儿都不认得，也不知你还会些什么！”

“先去祖父哪儿。”钟砚见她发愣，解释：“有事要说。”

“诶，我没.....”

顾盼抬看着老太爷，心里也不紧张，慢吞吞挪上前，表现的落落大方，接过字帖的刹那，脑嗡嗡作响，懵了好久。

老太爷喝了茶顺气，正打算继续数落她时，钟砚上前紧紧扣住她的左手，又将字帖拿了过去，“我来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