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苡仁：“……”

未等他看清楚，视线又开始模糊了。清晰程度介于刚睁开和日常视力之间，刮胡还是没问题的，许苡仁拿起了台面上的手动剃须刀。

――没练成手，倒是把李超越看清了几，许苡仁一直到刮完又洗了脸也没算清自己到底亏不亏。

“……”许苡仁带着满巴的泡沫，放刀也不是，当着他的面刮也不是――他现在看得不太清楚，难免动作不雅观，旁边再杵着个李超越盯着看，这让他怎么手？

虽然无论远近都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看得费力且不甚清晰，但也已足够应付简单的日常生活。

许苡仁闭上仰起，手指轻轻压在角的泪区。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李超越倒是理直气壮：“那你也没锁门啊？”

但这事不能和谢里尔商量，只能自己偷偷行――就好比安完起搏的病人家属跑来问他能不能翻一样，保险起见他肯定也会说平躺三天别动。

李超越转门：“慢着刮，我在外面等你。”

渐变得重新有了光，再由能模糊看到较大移动恢复到现在基本可以看大致的轮廓。

谢里尔的医嘱是每天滴药后仰闭目五分钟，经他尝试来，觉两分钟药就已收得差不多，如果真等闭目五分钟再睁，视力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太久没看清东西的人真的很想尝甜，哪怕只有一秒钟。何况剩的“次清晰”时间还可以用来别的事。

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以前的样了，现在看起来……应该还好吧？

李超越：“来

随着的恢复，许苡仁其实有一不死心的念愈演愈烈――他现在的视力虽远远达不到能回归临床的程度，但是人能克制自己的行为，却克制不了心底的渴望，他私心想稍微锻炼一手指和手腕的力量，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好得和以前一样了呢？

“行吧行吧，你有理。”李超越一副大度的姿态耸耸肩，“那你次锁门的时候我不来就是了，行了呗？”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两分钟了，许苡仁郑重地睁开，就着那一刹那最清晰的视线看了看镜里的人。

所以……都说“唯大英雄能本”，许苡仁自问只是个凡人，还是要把形象控制在大众所能接受的审范围之，这是与人相最基本的礼貌，而且……和李超越相隔不过一个病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见了呢？

洗手间的门立刻“咔嗒”被拧开：“哟，刮胡啊，能看清吗？怎么不用电动的啊？”

“许哥，起了吗？”房门没敲就被打开，来人自说自话，“耶？人呢？”

许苡仁松了一气，再抬看镜，不所料地又看不清了，只好拿巾掉泡沫，屈服于电动剃须刀。

他抗议：“我不是说我上厕所吗，你开什么门啊？”

他今天的给自己定的任务就是先看看自己周肤的素沉积有没有好转，再趁着“次清晰”时间活动活动手，把胡刮利索。

许苡仁随答：“上厕所呢。”

许苡仁尴尬地擎着刀：“我在我自己屋上厕所还用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