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立刻重归乖巧地温和安静，暧昧的因渐渐自两人交叠的手心飞至空气中四乱窜，好像每阵经过掌心的气都发一阵“咯咯咯”会意的笑声。

两个男的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不说话也太奇怪了，可李超越一不吱声，他又不知说什么好。

“嗯，没呢。”许苡仁偏就着又喝了，说话嗓也不哑了，“估计再等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许苡仁不知他所指何意，看他语气还算正经，勉跟他搭了个腔：“……什么的‘打算’？”

“哦。”李超越老实巴交地坐在床边凳上，一只手乖乖搭在许苡仁的手心里。

许苡仁听着这话，有种被领导问工作计划的觉，不由得仔细思索了片刻，答：“就这样啊，那不然呢？”

许苡仁本就谴责自己这碰瓷儿、骗保的行为，听了这话更加惭愧：“没，不用了，你消停会儿。”

大概这间屋没什么可看的，李超越除了前这一摊实在无可落，许苡仁还在考虑话题，就听他忍无可忍地先开了：“我有迫症，你这个引袋真不换一吗？这么大一包……”

不吱不声把人摸了好几十遍，许苡仁想想都觉得有不好意思，却又不舍得缩回手。生平第一次占了别人便宜，心里直过意不去，只好等价交换：“穿刺……随你便吧。”

“啊？”李超越喝了一大杯，准备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开始讲一通原委，没想到却无缘无故获此特赦，信任来得太突然，他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哦哦，好，你放心，我肯定交代好他们。那个……你手脚还没觉吗？”

许苡仁觉这间屋里连空气都在起哄，所有件一定都知他的那儿小心思了，这可怎么灭？赶紧趁现在加表神经末梢的觉刺激吧，神经元的寿命来算，摸了这一把记个十几年没问题，毕竟从前只看了一，都十梦九是他。

没等他充分加记忆，李超越就又“犯规”了。

忽然之间二人都不说话了，气氛颇有些诡异。许苡仁在脑大致描绘了一当前的场面――这是他瞎了，他要是没瞎，岂不是成了“执手相看泪”？

李超越：“你以前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往后呢？”

许苡仁一听就有儿烦，他看不看得见还用这小来总结一遍？这哪壶不开提哪

这小刚才说要穿刺哪儿？胃静脉？他怎么挑来的，好歹也是个大血，摸半小时不过分吧。

“……”许苡仁：“你别说话。”

而“抚摸”这个动作本来就是个相对运动，这么算来，岂不是他把李超越摸了十几遍？

“好好，你别急，等会儿肯定能好。”李超越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还担心，“你是不是躺麻了？要不我给你？”

他低声问：“许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超越分析：“你看你现在，走路不方便，看也看不见了……”

那天昏迷之前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回，还有几声不知怎么握来的关节“咔咔”声格外响亮……要不交代他两句，让他别老掰手指关节，否则上了年纪容易得类风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