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越天资聪颖毋庸置疑，却没有“心机”这件东西。

“当然，他也有一定责任，要是我的话，我还能给你讲讲笑话，你们两个人沟通障碍……”李超越忽然抬起，“不对啊许哥，你英语六级，能沟通啊，为什么不让他们知？”

但是许苡仁脑的弦始终紧绷着，本无法放松来。

“……”许苡仁一时语，尽他看不见，还是把偏向了另一边，“我是嫌你烦。”

整个治疗室的温度十分适宜，这样的环境其实是非常有利于病人合治疗的状态的。

“这也能看来？”许苡仁简直像听了天方夜谭，“你是要说我心不好的时候细胞长得都和别人不一样了吗？”

“你是不相信他们？”李超越迟疑着推测，“你不想和他们说话，是不相信他们，不相信这里，也……不相信我，是吗？”

还有什么比说了言不由衷的话之后，不得不留在原地，从到尾完整地享受一遍此刻的尴尬更糟糕的事吗？他宁可李超越恼羞成怒翻脸走人，任他自生自灭，也不想两人这么沉默地对坐着。

“……”许苡仁无言以对。

李超越：“患者心对免疫系统的影响非常大，能够象化地反映在你的血和官运作上，谢里尔已经察觉到你绪的不正常了。”

许苡仁真的得大一气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我还不能有一隐私了？非得逢人就说我有病吗？你知我是故意不告诉你，为什么还要去医院找我？”

他当然知李超越的发必定是好的，但是他们之间现在横亘着一个认知上的障碍，你说地球是圆的，我说地球是扁的，这样的两个人还怎么聊地球？还不打起来？

许苡仁不知他给自己编排了怎样的资料：什么重、什么背景、什么学历，前后有没有自相矛盾，能不能自圆其说，只好将他曾经引以为豪的一切都深深收敛起来，唯恐说错了哪一句话、错了哪一个举动，就变成了天燥中的火药引线，“砰”地一声把掩护炸得四分五裂，让他们俩徇私舞弊的行径暴在光天化日之。

“哼，”李超越不服气，“你为什么，我就是为什么。”

李超越闷声：“你嫌我烦，不让我给你计划改造，可我现在不是你的负责人了，你为什么不积极接受治疗呢？”

许苡仁无语：“他叫我躺着，我就躺在那儿，还不够合吗？”

隔了漫长的几秒钟，他才听到李超越垂丧气地应：“哦，那不一样。”

别说对坐了，他本就不想让李超越看见他此刻的样。

“谁让你骗我！”李超越埋怨似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

他这辈的前二十几年都是光明正大在太阳底走的，还从没有过得这么瞻前顾后过――他将就着听埃尔维斯自由发挥的翻译，吃完饭被从床上架来也假装不知原因，谢里尔说的话他或认同或质疑也绝不能回应。

李超越起在屋里踟躇地踱了几步，站定在不远，幽幽地说：“我从小就写字难看，

许苡仁扶额了眉心，本就堵着的心更压抑了。

许苡仁叹了气：“你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