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幼稚鬼。”

        “那么，不是女朋友也不是优衣她们……母亲的话，一定有过几回吧？”

        真司意识到自己夜晚那控制不住的鼾声，立刻岔开话题。

        过了一会，秋山莲放手中的剪刀，揭掉罩在真司上的围裙。“剪好了。”

        “好好好我知了我知了！”

        莲叹了气。

        秋山莲，转要将剪的发丢垃圾桶。

        “那可不是普通的发，而是幸福降临的征兆啊！”真司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那天理发的时候，掉来一只蜘蛛。那可是蜘蛛啊，早晨理发现的蜘蛛，是好运降临的兆吧？”

        真司撅起嘴。

        “好吧。优衣和婶婶呢？”

        莲掀开蒙住脸的被，无语地扣住真司乱动的腰，沉声责备:“搞什么啊你，还睡不睡觉了。”

被，把他也卷了去。

        “一绺发而已……”

        “是吗？那也只是一绺发而已，现蜘蛛大概是因为屋很久没有打扫了……”

        “城，你才二十岁就有白发了吗？”

        秘密被发现，真司先是愣住，继而忍不住地咯咯笑起来。

        “啊，别扔掉！”

        他忽然揪住耳边那片短了一截的发，问。

        “莲，你给别人理过吗？”

        其实这样好的，很好看。要是剪成短发，和周围的人一模一样，岂不是无法现在的自己了？本来心就已经很幼稚了，还要剪成学生时代的短发，怎么看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吧。莲漫不经心地剪着崎岖的发尾，表面上发着呆，实际在心里替真司的发型辩解。

        “真是个随便的人。”莲评价说。

        “莲？”

        “惠里是短发。”

        “我都说知了……”

        “随便吧，我喜随便的日。”真司不理解他的否认，絮絮叨叨地说，“早就想剪一个新的发型了。现在的发太长了，已经看不清路啦，必须要像女孩一样扎起来才好……”

        他将双架在莲的腰上，整个贴住对方结实的躯。莲忍耐了一会，拘谨地伸手，听见颌微弱的呼声以后，才落掌心轻轻抚摸真司的发。

        秋山莲掉那透明的长发，举起来对着吊灯仔细观察。过了半晌，他皱起眉说：

        “该死，这是自己剪的啦，参差不齐，很难看吧？”真司的语气不像兴也不像难过，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迫于不少生活压力但又努力抗争的乐观。

        真司小声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收费？”秋山莲疑惑地反问他，“如果没把发净害得你着凉了，晚上受罪的应该是我吧？毕竟某人的声音……”

        “没有，我只给自己理过发。”

        既然莲这么说了，真司也暂且放悬着的心。

        “疼疼疼——”

        “等等，发的话，你打算收费吗？”

        “谁让外面的理发店价格昂贵，最便宜的理发竟然都要将近四千円，完全接受不了吧？虽然是自己剪的，但只要用后面的发将前面的发遮起来不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更重要的是，一分钱也不用花了，可以省来一大笔钱，什么都好吧，我想拿去吃一碗加叉烧的酱油捞面……再有剩的，就去买一张彩票好了。”

        “欸，不是只有你发现了吗？连编辑长、令小，哪怕优衣和婶婶都没察觉吧！”

        “莲，你真的一都不浪漫。”

        莲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犹豫着沉声说。

        莲掀起真司额的刘海，他整片光洁的额。真司垂睑的时候，挠过眉间的碎发盖住了往常展人前的那双天真无邪的睛，扫过可的脸颊。莲将手上海藻般乱纷纷的金发认真梳理分明，打量着真司柔的发丝和秀锋锐的鬓角。飘起的发梢住莲的掌心，像一纤长的天鹅羽，轻轻抚莲手心上的掌纹。

        “那也不能剪成这样。”

        “上上！”真司钻莲的怀里，安心地重新盖起被，说，“现在可以睡了。”

        净湿漉漉的发，准备一个环节。一开始就是秋山莲提要帮真司发的吧？说着说着，莲又提到自己会理发的事。真司自然信以为真，也想见识莲的本事，所以央求他帮自己理发。

        “母亲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所以你不用歉。”

        3.理发

        真司不置可否，上气鼓鼓地挥舞着手臂，反驳他：“谁叫我是未来的超级记者呢？为工作劳太过劳累了，有几白发也很正常吧。”

        真司喊了一声提醒。

        “这不是没剪多少吗？”真司对着镜看了半天，发现不同之后展颜惊喜地说，“莲好厉害，这边看上去整齐多了。”

        “我为什么要帮她们理发？”

        秋山莲摇了摇，丢掉那白发，继续替真司发。真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警觉地住莲的手腕，问他。

        “过来。”秋山莲把真司拉到镜前面，同时搬来一只凳，“就在这里坐好。”

        “你不知。”

        “哈哈，现在知我刚才的受了吧！”

        “母亲早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怎么少了一块？”

        “不可能吧？”真司摸着巴思索起来，“惠里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