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涵也知刘婶是关心他，“刘婶，舅舅病成那个模样，我也不能看着他死。”

张毅愣了愣，“你们家的房卖了？”

“嗯。”

“嗯。”

直到有一天，没有任何预兆地失去了，他才知应该要珍惜的。

天台上的那一间房间，东西很多，是当初他执意要搬上来的。

“搬东西。”

在自己家里睡了最后一晚，顾景涵第二天一早开始搬东西，舅母在医院陪着舅舅，表妹张梦云帮着搬了轻一的东西。

那时候的幸福好简单，住着没装修的房，屋里还没多少家，可是有沉着冷静不辞劳苦的父亲，还有温柔贴的母亲，一家三还能围着一张桌吃饭。当初的那份简单的幸福在拥有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珍惜，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

刘婶叹了一气，“你这么替他着想，可是他们家替你收了那么房租，连个大学也不给上，那个时候他们可有替你的前程着想过。你现在倒是重义，卖房也要给他治病，但愿他们以后还有人味，知要回报。”

房里的两家租客已经搬走了，顾景涵屋后漆黑一片，开了灯，四周空空，还有不习惯。过了十几年，白的墙斑斑驳驳，墙上钉了不少钉。租客搬走了之后，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留满屋的垃圾。

个家，你回去能啥？”

张毅上次回去也听自己母亲说过张继豪得病的事，“他们家有房，钱不够，就卖自己的房，卖你的房那是什么意思？”

开了灯，顾景涵把每一间房都看了一遍，房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他熟悉的样。就算陌生，终归是他的归宿，是父母留给他的。

“我靠，你竟然还答应了！”张毅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顾景涵的肩膀，“景涵，你息行不，你都被他们压迫多少年了！房你不讨回来也算了，现在卖了是搞哪样！”

张毅心里来火，“我靠，一定是那个老娘们的是不是！他们问过你没有，你答应了？”

给父母上了香，顾景涵开始收拾东西。他自己的行李不多，房间里的东西大多是父母的遗，连母亲使用过的梳他也留着，上面的温度过了多年仿佛还在。

顾景涵回了一声，“桌我自己搬，你搬轻的东西。”

“哥，我待会和你一起把书桌抬过来吧。”张梦云走过来说。

张毅的妈妈刘婶拉过他低声说：“这房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以后留着自己住，卖了它什么！你舅舅病成那副模样，就是再多钱怕是也治不好了，到时候他们家没亏，你这就亏了，你知不？”

张毅一雾，“搬啥东西？”

“随便吧，反正就算不卖，也不是我的了。”顾景涵说：“我赶车，先走了。”

顾景涵推开肩膀上那双手，解释：“我舅舅得了癌症，需要钱。”

“房卖了。”顾景涵轻描淡写。

他依稀记得，刚砌好房的时候，还没钱装修，他们一家三就搬了来。那时候的墙连石灰都没抹，红砖墙面很糙，随便磕一都疼。

顾景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