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粘上了那，比起哮天居然也不遑多让。

        原来杨戬这人也不知是不是捡狗上瘾，当年在灌江捡回了哮天不说，后来又无意救了一只泥潭里呲着的只会嗷嗷叫的“小狗”，带回船上照顾了一段时间。直到小狗越长越像小狐狸，又在一天忽然化形变成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他们才发现原来随手捡回来的小家伙是妖兽中的狐族一脉。

        她那时候年纪小，初一化形多少有鸟节，难免对杨戬心生亲近。虽然后来被族人领了回去，还是不时偷跑来见见杨戬。

        沉香一边听着老姚捋着胡悠悠讲述，一边看着那边两人煞为亲密的影，握着匕首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知为何，又开始生些莫名的失落和不甘来。

        那个人，见过的人，行过的路，拥有的过往，是他远远不曾经历过的。那人从泥沼深渊里救来的，悉心呵护着的，也远远不止他沉香一个。喜杨戬的人那么多，自己……能排在哪里呢？

        他装作不在意，却不由偷观望着那人万花丛中游刃有余的样，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失落。他垂帘，敛去淡淡心绪。

        一船人好吃好喝前呼后拥地伺候了这小姑好些天，终于把人送走了，看着她坐上族人来接驾的船，杨戬总算抹了把汗。

        可沉香这边却仍是心绪难平，怎么也静不心来。

        如果……有了舅妈，杨戬会嫌自己累赘吗？还会像现在一样对他好，喜他吗？

        自己不会撒，不会讨他兴，杨戬对他终归只是愧疚多些，自己如此无趣，如果杨戬有朝一日对自己腻烦了该怎么办？

        沉香也没察觉自己的思路哪里跑偏了，只将其归结为小狗可能被遗弃般的惶恐，甚至想着如果杨戬不要他了，不用舅舅开，自己就主动离开，也算勉在他面前维持最后的尊严；一边又不甘地想自己凭什么给那个不知从哪来的“舅妈”腾地儿，杨戬若是对自己负心，自己就是一咬在他上也要赖在这里，不走不走，凭什么是自己要走！

        两只小沉香在脑里争个不休，沉香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差给自己憋成了深闺怨妇，就差拿着磨得锃亮的匕首弹一曲长门赋了。

        他在这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如此吃了小半个月的醋，杨戬就是再迟钝也察觉不对了。他努力揣摩了一小孩儿的心思，却终是会错了意，找机会叫住沉香，斟词酌句地问：“沉香，你……是不是舍不得她走？”

        见沉香怔愣，又委婉地说：“这小狐狸毕竟年岁尚小，不适宜长期离开族群，你若是喜，常接她来住就是了。”

        沉香反应过来杨戬的意思，珠差瞪来，赶忙大声否认：“不是！”

        “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