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智最终绝望地想。

持到了不能再持的地步，所有的希望翻覆成绝望。

也许是我错了。

他起，丢被鲜血彻底染红的手珠，在大帐中翻一柄金柄匕首，抵

他怔怔地想着，而后低低开：“哥哥，我同你说了我们过去的一切……”

“哥哥，这样你也不愿意，那你想要我偿命吗？”无智问。

对方沉默着，垂着睛，拨着念珠，也许正在默念，默念佛国的经典，也许正在诅咒，诅咒着杀了他师父的人。

沉默是这世上最恐怖的回答，仇恨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

他屈服了，他愿意为自己犯的错误偿还代价。

我不该杀了戒律和尚，佛国真正对不起的是哥哥，哥哥若决定原谅他们，我也应该原谅他们。

是我错了吗？

时间太久，周围太静，无智还能持，可哥哥已经摇摇坠。

没有无智更痛苦。

所有所有的办法。

无智也垂着睛，他的双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他手上也有一串念珠，他拨着，拨着，珠磨破了肉，血肉染红了白珠。

我给师父带来了死亡，而临死之前，师父还关切我的未来。

坐在对面的人紧闭双唇，面容不动。

用尽了所有办法也不能得到只言片语之后，他们相对坐了三日。

“哥哥，”无智又问，他的声音很轻，带甜，像一个孩所发的无辜问题，“你恨我吗？”

他彻彻底底地屈服了。他什么都愿意。

没有回答没有回答没有回答！

我没有错。

落了仇恨种的心田长仇恨的大树，他选择和释尊来到密宗，但他从此闭不言。

一声笑在大帐中响起来了，声音很轻，像费劲了力气才从咙中挤来，又如同远方而来，缥缈不可捉摸。

我和哥哥是怎么走到如今地步的？

没有回答。

我将属于我们的最珍贵的回忆双手奉上，可另一个不再动容，弃若敝履。

他端坐在大帐之中，他的对面就是哥哥。

知得越多，他心中的仇恨越深。

没有回答的声音。

自群玉山杀死戒律和尚之后，他找到哥哥，将哥哥带回大营，然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只是要将哥哥带回，我只是让虚伪的佛国付他们应当付的代价。

师父若不将我带回，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无智迷惘地想。

依旧没有回答。

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

“哥哥，如今密宗与佛国正在交战，我是为了找回你、为了替你报仇才掀起这场战场，若你不再计较，我会带着密宗的人回去，我会向佛国战死的人歉……然后我卸释尊之位，我们离开，不再密宗与佛国的任何事……”

心被火烧成了灰烬，灰烬又被一只手暴地抓起，撒到主人无法及的远。

可哥哥就是不开说话。

群玉山的那一夜，慧生没有和言枕词与度惊弦离开，他无法将师父被杀的仇恨遗忘，更无法面对师父临终之前的殷殷关切。

似乎只有我一个，汲汲过去，走不来。

既然我没有错，为什么哥哥如今――再不愿理我？

我错了吗？

无人动弹，无人喝，依旧无人说话。

这是对自我的惩罚，也是对凶手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