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听他说的条理分明，显然心中自有计量，微笑颔首，不再多说，却吩咐人将自己手中团扇赐予何皎皎，以示心意。

“胡说什么，”锦书拿团扇拍他，笑：“你娶人家姑娘，才是占了便宜呢。”

同程老夫人别，他们起驾回，何家此前既然叫何夫人带女儿行宴，显然是愿意后族的。

“何公家的姑娘，自然知书达理，”承熙原本就相中她，再听她家世，更添几分满意：“也好，只是便宜太傅，平白又长了一辈儿。”

合承熙要求。

“娘娘，”她轻声：“楚王殿送来的。”

中御制，自是非凡，那扇面剔透，用银线绣了百鸟朝凰，十分致贵气，何皎皎心中隐约明了，另一侧何夫人却心透彻，拉着何皎皎去向太后谢恩，行大礼叩，极其恭谨。

“母后别为难人，”承熙：“快说嘛。”

只是他毕竟不是沉迷仕途权柄之人，虽然自家孙女也参选，但从没有在承熙面前提过，也没有试图用君臣二人的来左右承熙的选择，这反倒叫承熙愈发慕。

“是，”何夫人闻弦音而知雅意，欣喜：“谢娘娘恩典。”

锦书手中团扇不停，笑意隐约：“你猜？”

皇后的人选便算是定了，至于何时降旨册封，倒还不急。

倘若女儿了皇后，丈夫便是国丈，或多或少，别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人都在这儿了，锦书也不促，慢条斯理的打着扇，等承熙自己相看。

末了，又问：“那是谁家姑娘？”

回之后，承熙便往元殿去，锦书则回了甘殿，红芳今日没跟着去程家，留在中理琐事，见太后回来，左右无人，方才自袖中取一封信来，递与锦书瞧。

何公耿直，受人敬重，却也少不得开罪朝臣，她丈夫同父亲一般，一向不假辞，现有何公在，自然无恙，倘若何公致仕，少不得遭人攻讦清算。

――何夫人都能看来的事，何公自然也看得来，舐犊深，他也很愿意在自己死后，给何家留一条后路。

见承熙抿着唇笑，她才继续：“她姓何，名皎皎，倒比你长一岁，何家的家教你是知的，通诗书，明大义，温柔，却有风骨，是极好的人选。”

此事事关重大，锦书还是打算等何夫人带何皎皎，亲自说过话之后，再定夺。

“起来吧，”锦书示意人们将她们搀起，笑：“何公忠义，国之石，何大人在外多年，也是辛苦，夫人既然回，时不时的也同我说说话。”

承熙倒很耐心，坐在二楼看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便是那个穿湘妃衣裙的吧。”

“说起来，这姑娘同你还有些渊源，”锦书笑：“她是何公的嫡亲孙女，前些日才随同归京述职的父亲回府。”

承熙想的更远一些：“何公年长，再过几年怕就要致仕，刚好其任地方归来，可以留居中枢，接要职，何家虽有声望，但其资历不厚，不会有后族坐大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