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石努力迈开往前走，握着凉冰冰的饮料瓶问：“白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的？我们就是普通的山里人家，什么也不懂，跟你们这些城里人走不到一路……”

他越想额上的汗珠越密，两条仿佛灌了铅，渐渐落了步。连念初看他像是走不动了，便劝：“你去旁边店里歇歇，我自己过去就行，回我找你们来。”

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而是就像自己心里想来的声音。

方晴石举着汽半走半跑地追他，周围都是汽车飞驰的噪音，这样清浅的声音本该很容易勿略，可是偏偏就那么清楚地扎了他的脑里。

长长的路此时已走到尽，一转就能看到农贸市场的摊位。连念初觑见一个没人占的空位，大跨步走过去把麻袋丢到地上，从一只麻袋里掏雪白的桌布展开铺好。

路边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远的人见这里围了人，都忍不住伸长脖看过来。连念初最后掏湿纸巾了手，才把几个麻袋打开。

别的摊位都铺着花花绿绿的垫布，他们这从摊主到包布都一片雪白的，还真显。

村里的老人们常讲胡黄白柳灰几位大仙的故事，莫非他就碰上了一个？那他还把柳大仙放家里，带着弟妹跟白大仙来买东西，不会什么事吧！

不不不，不要迷信！刚才那些说不定都是他自己的幻觉，要真是大仙，嘛要租小巴车上山，自己本来不就该住在山里吗？而且他长得这么有气派，分明是大城市的人，传说中的白大仙是个老太太才对。

不愧是岳兄的真灵转世，一样那么贴。连念初看着递到前的汽瓶，看了看远去的方家妹弟，温柔地：“你喝吧，我是神仙，扛这儿东西本不累，也不怕。”

很快就有人走上来问连念初卖什么，他却不急着兜揽生意，而是拎两个雪白的折叠塑料凳，自己坐一个，另一个扔给方晴石。那个麻袋就像黑一样，掏完了凳还能再掏绳、剪刀，之后从圆木墩到大砍刀，从电秤到零钱盒，除了实在没有钱了，别的样样不少。

钱给了妹妹，让她带弟弟去买书，自己则在路边饮料摊上买了瓶冰汽，上递到连念初唇边。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方晴石摸着瓶手足无措地说：“我也不会说个话，也不会念咒烧香的，传不了你那个教啊？”

麻袋烘的半透明章鱼片，白的桂花麻鸭、熏得微黄的大块深海鱼，和背面

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手腕一颤，半瓶汽差洒来，溅的却像慢镜倒放一样聚拢起来，重新灌回了瓶。他的也和着这落的声音，发一声巴巴的吞咽声。

大白天的，他就遇到大仙儿了？又姓白，又穿一白……不会是白大仙吧？那个坐轮椅的也是个大仙吗？对了，坐轮椅那个有不能走，还坐个石的绿轮椅，难跟白大仙一块儿的柳大仙？

连念初笑了笑，又在他脑海中答：“刚才不是说了，我是神仙。因为你与我有缘，命中注定是我的信徒，我才特地从上京开车几千里地跑来找你的。”

不要你传教，只要你自己信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