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了辞信，并未打开，而是用力将信震碎，又将纸屑扔向了半空。白絮飘然落，倒是有了几分雪落的景象。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却像是已经有了答案，他扔了壶，跨步而来，伸手想要拍我的肩膀，我却反地剑刺了一剑，得他收回了手。

他抬起手，刮了刮海棠花上沾染的珠，反问：“教主可在意？”

“一朵花，亦是一条命，既然无事，自然可以为它浇上一壶。”

“不要怕，我自会护你周全。我且问你一句，这教，你舍不舍得？”

“你是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啊，”他向前迈了一步，终是将手掌压在了我的肩，“我比你年长，自然是你的师兄，无论你认，抑或不认。

“教如若不在，教主可会到难过？”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

斗也只在明面上，不伤筋动骨之事。

我将断剑回了剑鞘，顺手将袖中的辞信扔到了他的，答：“你走吧，莫要回来，我不需要你。”

“师弟，不要怕。”

我应该是到难过的，但实际上，我一觉也没有，只是觉得无比漠然。许是我没有关于教的回忆，便对这教没什么留念，也许是我在失忆前，便不喜这教，不喜教主这层份带给我的一切。

“你在浇花？”我直白地问他。

我翻看了一圈面送来的信件，教中人大半选择避让，少数几个叫嚷着来一个杀一个的，年纪也不大，纵使直面迎上去，也不过是个炮灰。

“什么？”

“你为何叫我师弟？”

我瞧着他脸上长长的伤疤，心中莫名定：“自然是舍得的，不过外之，可将人尽数遣散，待此时事了，重建亦可。”

我去的时候，他竟然在浇花，浇的还是司徒宣的那一坛海棠花，我刚走近，他便抬了，朗声笑：“教主怎么来了，那二人都没醒。”

教和正基于利益的关系，平稳了这么多年，却也因为更大的利益，抑或仇恨的力量，决定撕破脸。

他们不必将命奉献给教，奉行教一贯的自己命自己的方针，躲得越远越好，我将教真正意义上地遣散了大半，拿着新鲜炉的辞信，去找南三直。

他叹息声：“不必如此，纵然天向你刀，我亦会护你安全。”

“如何无事，武林正虎视眈眈，教教众疲、人心惶惶，这偌大的教，很快就不复存在。”

毕竟苍牧上有那命蛊的母蛊，若是想叫我死，纵使相隔万里，我依旧求生不能。

“你如此果决，若是让你爹知晓了，非要赞叹一声好不可。”

“我幼时便跟着老教主同你一起习武，你却从不唤我一句师兄，反倒是跟着苏风溪那小，一一个师兄。”

“你连你爹都

他这话着实好听，我听着却觉得厌烦，似是在许久之前，也有人如此说过。没有记忆，也当知晓，那人是违约了。

我想了想，便在每一封信上都回了同样的几句话，大抵意思是：你们自可离去，不必顾忌着我。

这时机也选得颇好，三百余位教层尽数湮灭，教人心惶惶，这一场博弈，不必开始，教便已疲的迹象，甚至他们的讨伐，堪称光明正大。

“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