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整日醉心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不设防竟对宴语凉和荀长这般老奸巨猾之人错付了信任，到来被那二人联手欺骗。

晏殊宁不笑了。他轻蔑地望向荀长。

荀长正把桌上陈放的心吃得满满一嘴，突然被问到，努力吞吞吞。

“但叛我他跟谁？”凉王一句话，把晏殊宁堵得死死的：“小英不在了，我是最后一个啊！是吧昭明？你们还能跟谁啊？”

“你的油手，”宴语凉嫌弃地拽起他环着自己脖的双爪：“刚吃过东西别趴着我。”

长这贱人背叛！何况，本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二哥你既为大夏皇族，不好好想着黎民百姓，又何必那些人的死活？！便是把他们一一都杀了，又对我们有什么不好？！”

“他们不过是敌人一等的隶罢了。”

“黎民百姓……那些越陆、南疆之人世世代代生在我大夏死在我大夏，怎么就不是我大夏的黎民百姓了？”

凉王神平静、没有喜

“可是，”荀长唆了唆手指，“还不还得起，起码先能拿到再说啊。何况这乱世纷扰，能不能活到要‘还’的那天还说不定呢。起码当跟着凉主，荀长日过得很快活啊！”

“呵，二哥你也是心大。莫不是没看到成王的场，亦没看到我的场。这人三易其主，既能叛我，亦能叛成王，自然有朝一日也能叛你！”

晏殊宁这个人啊……自始至终，从来就都没信过谁吧？

“为什么他们就低人一等？因那些人为越陆南疆血脉，便天生注定为人驱使役？越陆之人如荀长，南疆少主如夜璞，哪个不是才华横溢年轻有为，为何不能或朝为官或统领一方建功立业？为何却注定只能一生都是见不得光‘影’？”

谢律一愣，他自来房中，一直都没说过话。

在这一刻之前，他都还一直认为宁王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般地步，真如他自己所说，半是因惯于用事不够心黑冷，半是因为自始至终信错了人。

所以晏殊宁总是一副格开朗、笑容灿烂的模样，呼朋引伴，也与许多朝中朝外许多权臣官员交好。但心的冰，始终任谁也无法化解开。

谢律当即心滋味难以言说。

但，事实真的是那样的么？

谢律如此想着，怅然望向侧凉王与荀长。

“你便是被这种话，叫二哥骗去卖命的吧？”

自幼便被皇贵妃教导，要紧紧盯着那太之位，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敢相信。帝王在上的，不胜寒，所以帝王皆是孤独的。不能有意，不能有肋，不能为任何人任何理由倾其国、倾其城。

“我以为你会比这聪明。要知，二哥是会给你许多东西，但你从他那里拿去的东西，都是有价码的。你拿走的东西，有朝一日他会加倍从你上收回来，到时候，你还不起的！”

因为自己如今才份，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

会否就是因为如此，才最终才走了宴语凉，走了荀长，走了心如死灰的自己？

第103章

却见宁王先他一愣，目之中再不似刚才楼之上盈盈然喜悲交加，此刻已掺杂了一丝审视戒备。甚至就连看向谢律边那伺候了他一年的阿沥，都亦带了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