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自己早就不想再逃了罢。
也许,自己本没有什么不甘心理由吧。再多的苦楚,再多的孤寂,那些难熬的日
也已经统统熬过去了。纵然漫长,纵然也曾有过怨恨
痛心,无力,疑惑,谢律的神在追问他为什么还在这傻傻站着,为什么不逃?
再也不用不安,再也不会失去什么。
可是,那样的日,难
就不怀念么?
像这样,其实已经够了吧……
为什么不逃?因为……逃不了啊。
他每次都要给他善后,要和夜璞一起花好几个时辰抱怨连天地收拾厨房,气急了甚至追着谢律满后山砍。
轻轻握住了谢律的手,手掌谢律的
肤竟然比他还要冰冷几分。慕容纸掌心包裹着那手指,似乎想要给他最后一丝温度,却将磷火缓缓朝向自己的心
。
倘若不怀念,为什么如今只是想到而已,就会不由自主想要勾起唇角?
“阿纸……不要……”
这人在听雪里,不也是有事没事就占了厨房烤些吃的?
得整个
中全是烟熏,再脏猫儿一样端着糖饼笑眯眯钻
来?
白骨燃着跃的火光,随着剧烈颤抖的手臂又向
靠近了半寸,刺啦一声烧得
衣服连同
肤一片焦黑。慕容纸在那钻心的疼痛之中,竟缓缓
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这听远卫散宜冷哼了一声,谢律的手臂骤然再度抬起,却始终还是没有再将手中磷火往前送上半分。
而若是全化了,是不是就能真的死了?
烧吧,如果从此之后,就可以不用再痛苦,不用再害怕。
累累,始终还是能够修复新生。
中尽是那磷火的微光,慕容纸恍恍惚惚想着,如果能就此消失掉……
不去往哪里,不
遇到什么人,如果命运终究是无限没有尽
的空虚与孤独的循环。那么死亡,其实反倒是那最为甜蜜的解脱不是么?
……
他看到谢律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听见他用尽力气才从中挤
的两个字。他抬起
看他的
睛,谢律
中血丝深重,他发不
声音,却用
神在嘶吼着他“走”。
……
是真的很开心,无忧无虑每天像是梦一样。
那人就那么定定望着他,中是让人心惊的悲哀、疑惑和愤怒。
可是,又仅仅是在凌月城过得好么?和他一起在听雪的日
,就不好了么?
“我一直没告诉你吧,凌月城的这段日,我过得很开心。有你在
边……很开心。”
“不要……阿纸,阿纸!”
跃的幽蓝映着双瞳,恍惚之中慕容纸仿佛在那磷火之中回到了城中。将军府的灰瓦之
,小罗忙忙碌碌抱着文书
,小丫
在谢律是授意
在院
里支起架
烤甜饼烤地瓜,院
里的腊梅又被麻雀啄了不少,落得一地幽香。
骨裂的声音再度传来,那手腕清晰可见地已快被扭断,而谢律仍旧在死撑着负隅顽抗。说不话来,
睛也全充了血,却死撑着宁可断手断脚也不愿意伤了他。
碎裂的声音,手腕扭曲成了不该有的模样,手中磷火摇摇坠。慕容纸猛然抬
,看到谢律的双
腥红一片,就连其中的雾气,也全是可怕的血红
。
慕容纸心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够了啊,死而无憾了。
“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