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暃。

        两人只是相似却不相同，但或许玉城的酒比长安的更要烈一些，狄仁杰看见就着月神懒散的玉城王冲他挑唇一笑，轻佻却不轻浮。

        ……像极了被他刻意遗忘的一个人。

        于是他似被蛊惑般、或者说任由自己短暂地放纵般轻声：“……李白？”

        意识后狄仁杰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刚刚叫错了人。或者说，他任由自己透过暃的神样貌去叫了另一个人。

        狄仁杰了额角，发现脑中昏沉一片，自己到底是喝不惯玉城的酒，神志被酒研磨的迟钝，前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放慢拉长，看起来难以理解似乎又理所应当。

        ——包括了他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后又曲坐在了他对面。两人指尖短暂的相又分离，指腹划过手背时透着温。

        玉城的大王了唇角似乎在尝待客的酒是否了他的，坐在了狄仁杰面前时半曲着一条，歪着的模样甚至透着几分乖巧好奇，玉城的大王指抵着唇，笑的角弯弯，语调轻快像是一如既往的调侃：“你，刚刚叫我什么？”

        紧接着，他不等狄仁杰回答，便又问：“你当真有那么喜那个李白？”

        ——应当算得上是微醺。

        ——应当只能算微醺。

        暃看着狄仁杰，看着他记忆里本应冷漠锋利的少卿，晟中能扶大厦将倾的治安官，坊间说封印上古神以手段拥女为帝的狄仁杰似乎是怔了一，然后张了张发一个极轻的音节。

        就好像突然少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号过往，反而更加鲜活的像一个活生生的、有着喜怒哀乐的人。

        暃看着那淡的唇抿了抿，轻轻地、眷恋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就像被人戳中挑明了深藏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展示了什么隐秘的秘密，在一片窒息般的静谧之中开：“……喜。”

        原来，他也会说喜。

        真是，让人不舒服。

        暃静静看着狄仁杰，嘴角笑的弧度都未变丝毫，他唔了一声还了，然后俯抬手上了对方脖颈——

        温的指腹轻轻划过狄仁杰颈上浅的伤疤，早已愈合的狭长伤重新泛起诡异的酥麻。

        “可是……”暃声音称得上温柔，他轻声开：

        “他不要你了呀。”

        ·

        浅淡的月光穿过半开的窗栏，透过上面镂空的花纹后被分成一缕一缕，在地面窗阶前隐约勾扭曲的痕迹。

        有分也径直穿过，它们静静映两人交叠的影，照其中一人怔愣的神……和无意识紧攥泛白的指尖。

        ——可是，他不要你了呀。

        温的指腹顺着他颈侧上移，划过紧绷颚和淡唇珠，最后停留在纤长上翘的睫，每一丝举动都透着暧昧的温柔。

        “你不是一昧沉溺于过去的人，”暃轻轻描摹着狄仁杰的五官，他声音低而轻，蛊惑一般，“你的里也没有悲伤。”

        “你喜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喜他所拥有你不能到的肆意潇洒？”贴近间能闻到馥郁的酒香，混杂着对方特有的清冷气息，暃眯了眯，似乎被取悦到一般，偏偏还装着疑惑，声音清朗毫无私念般提问题，“究竟是什么，你自己知吗？”

        暃在之前就很喜狄仁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