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顺着他的视线低看自己的腰——没有块垒分明的肌肉，但也没有赘肉，腰线结实地收拢着，勾勒青好的形状，好像的确细。于是他撩了撩外衣摆，抬朝白源挑衅地笑了笑：是啊，怎样？

虽然并没有激烈的表，但从发白的脸与紧抿的嘴唇能看得，林樾正忍受着翻江倒海的反胃，却倔地不想将它表现来。

卫霖了声哨。他是见识过白源手的，但再一次看到，依然觉得迅猛与捷兼备，撇去杀伤力不言，形也十分赏心悦目。于是他毫不吝惜溢之词：“白先森，你的小蛮腰在半空中扭得真好看哪。”

“这些都是看到电视新闻的幸存者吧，”林樾隔着车窗玻璃打量他们，“S市两千万人，也不知能活来多少人。”

这就要看程老教授的心了，如果他比你更悲观主义，搞不好整个人类文明全灰飞烟灭——万幸现在还只是一个脑。卫霖心，又拐过一个路，照路丰平的指，在一片乱糟糟的老式住宅区，七扭八歪地找到了个停车。

电梯已经停运了，他们只能步行上六楼。脚的地板很脏，墙溅着一串串褐血污，扶手上不时有半凝固的黄浊滴落，带着独属于动脏的腥臭味。三楼的楼梯拐弯有七八男女尸，面朝趴着，手臂僵地伸向脑袋前方，血糊糊的指尖已经抓烂了，仿佛直到死前一刻，还在极力地往爬。

就打算提议，绕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接上他。”

四人先观察了一周围，似乎没什么动静，于是了车，走楼。

白源目光从他的脸往移到腰，嘲谑地压了压嘴角，似乎在无声地评：小蛮腰？

卫霖说：“时间还比较充裕，如果不是很远的话，可以绕过去看看。”

一路上至少有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车与他们肩而过，私家车、教练车、小货车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一辆双层旅游巴士，沿着城的主朝东南方向奔驰。

“嘛又不兴，表扬你啊。”卫霖不地嘀咕，“谁像你啊，说别人一句好话比登天还难。”

虽然看着既糟心反胃又心生恻隐，但这几尸堵住通，没法绕开，必须从尸上面跨过去。打的白源右脚尖蹬住扶手的铁栏，左脚轻巧地在尸之间的地板空隙上一，瞬间扭转腰，右脚再踩着墙借力跃起，像矫捷的豹一蹿上了七八层台阶。

白源转，瞪了他一。

白源眸一深，默然转。

在他们后的路丰平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注意力在林樾上。

路丰平参加过实战，手上沾过血，可以毫不犹豫地从膨胀发青的尸上踩过去，然而为音乐学院大四学生的林樾却不太能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之前帮忙收拾小锋的遗，那也是因为多年熟识，把小锋也当了自己的表弟，悲痛之压倒了一切。隔着一段距离看路边怪残尸尚可，如今零距离地接，实在很有些想吐。

于是在路丰平的导航，他调往西，向半小时路程外大路战友的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