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青年静默刹那，竭力平静地询问：“这几十年来，你就住在这里？”

并未刺痛慕华灿，也让他时刻肌肤生寒莫名惊惧。

“不全在这里，时常更换住。”左温神淡淡，“毕竟蛮荒之地况复杂，即便元婴修也未必能够应付所有事。”

话刚说罢，少年的形越发瑟缩了些。他将自己的巴放在膝盖上，难得模样脆弱。

微凉而纤细的手指，顺着慕华灿额鼻梁一路行，在最终停留在他的

慕华灿发现他竟说不一句话来。也许是自己运气极佳，穿越好几个小千世界也并未碰上这等况。

“我对你恨得彻底，与其说是恨你杀死我，倒不如说有些羡慕嫉妒。”少年红瞳一颤，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细语，“羡慕你运气极佳，不光天赋众更拜一个好师门。”

自他们二人相识以来，慕华灿还是第一次听到左温吐心声。他骤然发觉，自己对左温并无了解。

“太虚剑宗说我心思驳杂不能专心于剑，这一句话就让我哑无言。既然仙途走不通，那就转而拜宗，横竖也能窥见大。”

“赫赫有名的太虚剑宗弟，谁人不艳羡？若是我心足够定，也许就成了你的同门师弟。可惜我没有通过门试炼，早早败阵来。”

慕华灿知，左温所说的是他们二人原本世界之事。不知左温筑基之前，究竟受了何等苦楚，才让他这般心定又莫名狡猾。

纵然他在太虚剑宗之时，慕华灿也并未受过半委屈。他更从没想过，左温会这般委屈自己。

若非左温亲承认，慕华灿绝不会相信此竟是修士的居所，说是一个凡人猎的住，怕都有人相信。

“比起修来，这本算不得吃苦。”少年声音冷淡，“为了淬炼肉，需用药浸泡烹煮八十一日，好似活生生剥掉一层。”

“现今你我恩怨彻底两清，我也早该看破放。”左温长睫眨动，语气也轻缓了些，“从此以后，我也不必再对你莫名怨恨，一切徒劳无益。”

而这住也实在简陋，似一术法蛮横暴地轰一个大，就连石也并未雕饰分毫。

“既然天资不够经脉不宽敞，那就用非常手段直接拓宽经脉，如此才能承纳更多气。”

“受过那等苦楚之后，更觉得世间痛苦之事都不算什么。”左温斜了慕华灿一，红睛光芒转，“大惊小怪，没有见识。”

这般轻声话语，让慕华灿心绪颤抖不能自已。想好的诸多话语都已全然无用，他整个人都恍如在梦境之中，分不清一切是幻想抑或真实。

偏偏左温并未觉察他的状况，仍是语气平静地说：“先前森罗殿派弟追杀你，你奋起反抗也并无不妥。谁会对想杀自己的人心慈手，不是傻就是圣人。”

蓝衣青年轻轻合拢睫羽，他越发说不一句话来，心中百味陈杂难以细细辨明。

唯有一盏青铜灯盏，其上蓝芒悠悠晃动。地上还铺了厚厚一层妖兽，柔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