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在逐渐暗去的天幕烧沸雪。

        诸葛渊在读书声中落，他对座无人。他跟自己棋。

        肆

        “四郎，你有喜的东西吗？”夫坐在棋盘对面，手里着几枚棋，问他。

        “单。”诸葛渊猜棋。

        夫放棋在棋盘上，三枚黑，是单数，诸葛渊持黑。

        诸葛渊拿起白跟夫交换，嘴上没停：“喜的东西有许多。喜我的朋友们，喜三太给我的饭菜，喜夫教的书，喜村外的竹林……”

        他并非无知的年纪，也并非天生无丝，“喜”的他自然知晓。如此细细说去，也许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夫，我喜很多东西。”他用这句话作了结尾。他落了。

        对座的夫也落，说话：“那如果有一日，喜的东西了让你不喜的事呢？”

        诸葛渊坦言：“夫，我不知。也许要看事的大小，比如丁裕华陆茗柯争吵，那我不会讨厌他们。可若是……”

        “若是？”夫等待他继续说。

        “若是恶行，那我不会喜，”少年似乎觉得自己这回答有些小孩气，笑了笑，接着说，“我会制止他们的。”

        在那局棋的末尾，夫问：“四郎，你喜大齐吗？”

        诸葛渊说：“喜。”

        教他念书的夫抚摸棋，并没有立刻落。

        老人看着棋盘上的棋势，问：“若有一日，大齐了让你不喜的事呢？”

        伍

        钓起这条鱼的不是那烤橘，是别的声音。

        诸葛渊寻觅已久的巨龙，它的龙吻从那中钻，用躯撑开了结冰的江河。

        天已晚，暮沉沉，可这条龙的龙鳞比黄金还耀，胜过燃烧着的火焰。它腾起，几乎要撕咬几片飘雪的阴云。长龙发无声的嘶嚎，要探云层之中。

        诸葛渊的扇一抖，从扇柄里抖一支笔。他咬自己的尖，用尖血在冰面上写字。

        那龙尾江河，即将远去，被几血字拍落在河面上，震碎满江霜雪。它仍是要逃，半分跟诸葛渊纠缠的意思都没有，诸葛渊只当是长龙不全，沾了蛇蛟的，怕冬天的冷。要知那江底可不是这般的寒。

        即使尾巴无法回，龙还是拖着尾巴在飞。这场景实在古怪，龙没法完全飞起，长尾落在江面上，地划开冰层。龙的上半还在阴云里，拥着雪云要窜离此地。

        诸葛渊犹豫了一，还是伸手，拿放着的一本老黄历。

        他正要提笔写，忽然听见后一声：

        “四郎――！！！”

        诸葛渊手中笔一错，没有写字来。侧目看去，一位老妇人在江面上努力跑动。她站不稳，脚打，跌跌撞撞了一路，满伤痕。

        老人不过气，跑起来就跟诸葛渊走一样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