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我也有了借，说我已经过歉了。

        许穆玖继续叙述：

        “你让我想到了初中的时候。你还记得你们班主任搞的那个小组竞赛吗，就是如果默写一百分、回答问题之类的会给小组加分，默写不过关会给小组扣分那种。你跟我说你的同桌会在统计的时候对你翻白，因为他刚给小组加的分总是被你扣掉。你每天都想跟其他组员歉，可是你开不了。谁会愿意因为成绩的问题去跟其他人歉呢。”

        “我知你最担心的不是自己挨打、罚抄，是拖别人后、影响别人，但是这样会让你承担比原来多好几倍的压力。”许穆玖回忆，“放学的时候，你就经常阴沉着脸跟自己赌气，还说想逃课去当小混混。我那时候没当回事，就开玩笑随说了句你去啊，然后你就拼命摇，跟我说……”

        “我什么都不好，爸妈和老师从来不夸我，但他们都说我很听话，如果我连话都不听，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个好孩。”许穆玖凝视许一零的睛，缓缓，“所以你觉得自己要听话、懂事，就算什么都听不懂也不逃课，就算睡得很晚也要把不会的作业糊完保证准时上交，就算觉得看不起你的同学很过分也要把错都揽到自己上、让自己变得沉默，好让自己乖乖地到疚……你其实嫉妒那些当小混混的同学吧，因为他们过得比你快乐，他们有很多人都聪明的，只是没有端正的态度。他们随时都可以重新拾起好孩的份，大家都会原谅他们，鼓励他们，可是你觉得自己只有端正的态度，永远都不敢丢掉好孩的份。”

        “你是个好孩，是个辛苦的好孩。我想，你和我的境多像啊，而你比我听话太多了，甚至不敢嘴。你会真心实意地接纳我、理解我、鼓励我，让我觉得安心，可我其实有讨厌你装模作样，你一边认为对别人好就能到满足，一边又很难让你自己真正开心起来。我也讨厌外面那些不值得你好好对待的人，何必浪费自己的关心呢，要是那些关心都放在我上就好了。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帮你，但是我能的、想的、我能考虑到的我该的只有怂恿你去学坏，去追廉价的快乐，把你的压力变成恶意释放去。”

        “我觉得你虚伪、扭，而我能帮你……但是你说得对，我很自以为是，我其实就是胆小，还见不得别人往正轨上走，所以想拉你。”

        “如果我回到过去的话，我要回到初中，或者更久之前，我大概会对你说。”

        “你很好。”

        “你已经得足够好了。”

        “开心比承认错误更重要。”

        “如果不能大方地接受自己平庸的话，那就把兴趣变成一切，之后……”

        许穆玖顿了顿，笑：

        “安心地去当一回坏孩吧。”

        对了，还有很重要的一，他一定会对她重复很多遍，那就是：

        “以后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相信我就好了。只有我是可以相信的。”

        许一零沉默了半晌。

        后来，她才紧握双手，凝眉艰难地答：

        “幸好你不可能回到过去。这简直是反面教材，还不如去死。”

        “……对不起。”他说。

        “我不想承认我有权利替过去的自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