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时候叫他扛枪齐，冲锋陷阵都可以。现在不行，他有程歌。从灰房里来以后，程未止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归零队，苏轻想，毕竟是当年就跟着乌托混过的人，难他当时就知了最后非得有这么一场恶斗，所以早早地躲了去么？

屋里外装了整整三十六片呢，苏轻心想，却没说来，以免把老教授的玻璃心给吓碎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为了在你们父两个有危险的时候能迅速赶过来――程歌的况有太过显，你们两个很容易被人发现。”

程未止沉默，多少有默认的意思。

苏轻摇摇：“我不想说你犬儒主义，人都是自私的，你想着这些也和你没关系也对。将来无论怎么样，哪怕是形成一个阶级，乌托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把变成蓝印的权利化成给予少数人，到时候这个世界数以亿计的人，总能喂饱他们，你只想过的小日，不想过问什么人类的尊严和世界的走向，连黄金元怎么走都懒得看，可是教授啊，你别忘了自己的份――你不但是个灰印，你深了解过乌托的心理

程未止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苏轻看了他一，就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了烟，好半晌，才听见程未止才闷闷地说：“不是我不帮你们，苏轻啊，你是个好孩，你知我，我实在是……”

“你敢相信狮的慈悲？之前的世，贪污也好，腐败也好，什么二代三代、维斯塔XP的各种妖鬼怪都放一边，起码他们的谱上没有人这一条吧？”

有些酸反来：“你……你在我这里装了监视……”

程未止在他对面坐，忽然深了气，弯腰去，整张脸埋在双手中。

程歌――他从生来开始，就是程未止的债。

苏轻垂，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手指间无意识地在纸杯边缘转动着：“郑清华正在疯狂地通缉我，我办了事，有缺德，嗯，大概就跟挖了他家祖坟差不多――我也知我来找你不合适，你现在可能不大愿意看见我。”

话音到这里，竟有了些许哽咽，苏轻不声，静静地等着他说。他还记得，在灰房里，老教授一个人孤立无援地为了他对抗陈林，用那并不多伟岸的保护过自己，他甚至带着赵一菲和屠图图从枪林弹雨中大着胆跑回灰房，临危救了自己一命，他其实……不是个窝窝贪生怕死的人。

程未止不言语，苏轻放松了，难度地翘起他那条神奇的木，叹了气：“是，你觉着不招谁不惹谁，单凭着躲躲藏藏，看着我们两边掐得你死我活，将来谁死谁活都能苟延残，可是别人想不明白，你也想不明白这个理么？你是知乌托底细的人，教授，你说，如果有一天蓝印支起整个世界，支起我们的政府、我们的立法，他们即使摇一变把自己粉饰成上等文明人，你敢相信么？”

“程教授啊，”苏轻苦笑了一，换了个称呼，“我知你在顾虑什么，可是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一句话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带着程歌，难不成要躲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