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了起来,苏轻耳朵里尽是轰鸣,他闭上yan,缓缓地伸手托住被打的半边脸,后知后觉地gan到火辣辣的……真疼。
“几年了?你是去哪了啊?”这一声苏承德吼了chu来,苏轻几乎从他的话音里听chu了一dian哽咽的哭音,“啊?你到底是去哪了啊?”
“爸……”他几不可闻地嗫嚅着。
“你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zi!”苏承德yan睛睁得大大的,yan圈红得像是烧着了的烙铁,他忽然暴tiao如雷地咆哮起来,“你自己算算,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你连个电话也不打,人影鬼影都不见一个?哪怕你留个地址呢?哪怕你不愿意找我,就跟你那群狐朋狗友留个地址呢,啊?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这老touzi,好歹让我知dao你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苏轻闭上yan睛,忘了在哪听过的,为什么古人要说“老泪横liu”呢――因为人的皱纹是横着长的。liuxia来地浑浊的yan泪,就被卡在那些深刻的皱纹里,好像连gun动的力气都没有,看一yan,就仿佛是有人在他心上狠狠地tong上一刀zi。
他gan觉脸上冰冷一片,不知dao说什么好,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我回来了,爸……我回来了。”
“爸……我错了。”
近乎歇斯底里的苏承德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忽然就安静了xia来,他愣了片刻,qing不自禁地抬起tou,百gan交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他发现那很多年来――他盛怒的时候,后悔的时候,疯了似的满世界寻找这个孩zi的时候,所期盼的、说不chukou的,其实全bu加起来,也不过只有这三个字而已,被苏轻抢先说了chu来,叫他终于等到了。
于是鼻zi酸得一塌糊涂,这许多年在社会上争抢、玩命的铁汉zi就这样掏心挖肺一样地多愁善gan起来,他简直分不清自己是想大哭一场还是想大笑一通。
然而苏承德终于还是什么也没zuo――他老了,没有这个力气了。
僵直地站在那里很久,他才慢慢地抬起手,搂住苏轻的肩膀,这个孩zi不知dao什么时候已经比他还gao了,可是苏轻依然像是他还很小的时候那样,顺从地缩jin他怀里。
这个是他整个童年时代的崇拜对象,整个少年时代的憎恨目标,以及整个青年时代最想见到、却再难见到的男人。
他曾经是英雄、是怪兽、是独裁者,而到了现在,苏轻发现,他原来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touzi,普普通通的父亲……而已。
就算上刑场,也总要给人吃顿断tou饭,单方面挂断了胡不归的联络qi,苏轻就知dao自己这一天晚上是自由的,他心里很踏实,比任何人都要踏实,因为他现在发现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用胡不归的一句话说――天塌不xia来,真塌xia来我扛着。
指望别人去扛的人,总是不踏实的,所以才会害怕和不安。
苏轻现在心里就很淡定:我扛住了,大家一起平安无事,我扛不住……那怨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之后哪怕洪shui滔天,也是我死之后的事了。
小吴买了菜回来,苏轻已经脱xia外衣jin了厨房,然后苏承德告知她放假了,可以自由活动,一切事wu都不用她负责了。
冷静xia来,苏承德才gan觉到了儿zi的不一样,不是人变化了,也不是懂事了――长了几岁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