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过，”童如却神不变，老僧定似的说，“我去问了徐应知，他卜给我三个大凶卦，还劝我顺应天命，老实等死，我觉得这种朋友留着过年也没什么用，于是回去将掌门印传给小……你师父，自己了不悔台。”

程潜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多半是假的，大致和鸿钧开蒙、盘古开天差不多，只是故事，”童如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万之宗笑起来的时候非但一也不可怕，反而很是亲切，“可不悔台是真的，台上有一块逆天之……”

木椿真人将双手往袖里一拢，哼哼唧唧地叹：“唉，养个徒弟不如狗，长大都是白狼啊。”

木椿真人：“你怎会能这里？”

程潜默默地将霜刃放在一边，跪了去。

“忘忧谷是人间一死地，”远的童如不慌不忙地开，“世间离失所的魂魄大多会在此地徘徊一阵，再各自散去，还有那不算生、不算死的，等在这里与草木共朽，理说生人是不来的，上次噬魂灯和我两样大凶之同归于尽时激发了他那半成的追魂符，因你已不算活人，他们两个小东西又还不能算人，所以被一起被裹了来……这一回他已经不是凡尘肉，当然能来去自由啦。”

程潜闻言呆住了：“真的？”

程潜忍不住问：“师祖，你当年真的去过三生秘境么？”

木椿真人的角微微动了一，似乎被一句话提起了极痛苦的事。

虽然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程潜：“……”

“‘有来无回莫回首，落无悔不悔台’，哦，大家又叫‘心台’，”童如说，“扶摇山乃是一先天秘境，想必你也知了，相传这秘境是当年一位飞升大能从三界外搬来镇守心台，并隔开人界与群妖的，我扶摇一脉就是奉命守关之人。”

童如微微笑了一，手上镣铐叮当作响，说：“那就是了，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而且次你来，恐怕就见不到我们了。”

不生不死的，等在这里与草木共朽。

程潜苦笑：“我魂在三界，已在槛外，以后再没脸说什么‘心为形役’了。”

木椿真人深深地看着他，问：“孩，来忘忧谷什么？”

一时间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

“我三生秘境后，执念深重，走火，冒天之大不韪，徒步踏上不悔台十万零八千阶，将那块被扶摇山封了几千年的石取，又不顾四圣劝阻，以百万生灵为祭，对它许不可赎之

“不悔……什么？”

“哦，”木椿真人脸上没什么表，片刻后，他凉飕飕地一针见血，“我还以为你是来上坟的，闹了半天是来挖坟的。”

童如在旁边笑：“着相了，我扶摇的剑修不以外为媒，门都是木剑，师父都是摆设，周遭当然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接引……你若说接引，只有扶摇木剑法本，怎么，你小时候被那木剑领门的光景都忘了么？”

每一个少年第一次拿起木剑，沉浸到那看起来很可笑的起手式中时，就会被木剑引领到其中的剑意之境。程潜心思急转，顿时明白了什么。

程潜脱：“心想事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