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种种，并非前尘。

程潜忽而深了一气，睛眨了一，将走神这片刻工夫凝在睫上的霜眨掉，手指才略微一松，那游离在外的过往回忆便好似倦鸟归巢一样，比主人更加迫切地没了他的眉心。

上扶摇，青龙，执霜刃，落银刀，荒岛上的顿悟，师兄领的兰花，聚灵玉中的苦挨……

浅淡的白光显得冷冷的，握在手中却又让人觉得十分温，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中尤为明显。

程潜：“……”

他始终不愿意怠慢任何一个对他有恩义的人。

难怪唐轸和年明明断定他关取回记忆就会离开。

程潜到谷主阁辞行的时候，那对天前来求助的祖孙已经被先一步送回去了，只有一个年明明用嫁女儿一样复杂的神百交集地看着他，提起袖沾了沾角，哼哼唧唧地说：“这一去，可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了。”

生记忆取走的，如今他终于破而，本来迫不及待想要回来的前尘往事尽在手中，他却一时间有些近乡怯起来。

程潜站起来走到冰潭边，伸手一抓，原本平静无波的潭忽然暴涨，在空中凝成了一把冰剑落他掌中。冰潭旁边的地面都不亚于千年寒冰，得不行，却抵挡不住这把冰剑的锐利无双。

他转就走，打算立刻和此地撇清关系，那年明明忙叫住他：“等等，小友，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把趁手的剑呢！”

唐轸还给他的这一小团记忆光芒并不烈，却也绝不黯淡，程潜捉着它翻来覆去地把玩了一圈，没有看到一裂痕。

程潜一气呵成地在冰潭旁边画了一圈极其复杂的符咒，咒成时，冰剑终于无法承受，被他真元激，崩断成了数节，散落到一边，竟缓缓地开始化了――冰潭寒气被封住了。

程潜心里蓦地一，还没到底，就听那老胖又：“我已经跟谷中弟们说了，日后他们门游历要是被人欺负，尽报你的名字，小友，你要担待住啊！”

怪伤的，程潜觉以后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

为防他走后冰潭无人镇守，程潜这一符咒大约能将寒气封个一二十年，到时候如果那老胖不会依样画葫芦，他可以亲自回来补。

等程潜再睁开的时候，天光已然是大亮了。他眶酸涩得厉害，冰潭生生磨练了他一颗恍如止的心，却没有拦住百年的思念与眷恋牵扯的一把归心似箭。

年明明又：“日后要是在谷外有什么不顺心的，尽回来，到时也不必住冰潭了，我让人给你收拾个府。”

这些年来，程潜脑中时而会有一些零星的碎片，比如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应该有一把趁手的剑，住的地方应该有一片竹林，或是被褥中应该有掺了兰花味的安神香等等……

一时间，少年光阴终于跨过百年的抵死挣扎呼啸而来，他仿佛一场大梦初醒，心每一分不经意掠过的茫然都被墨重彩地加持一番，分毫毕现地恍如昨日。

程潜回一看，当即觉前一花，好悬没被闪瞎――只见年谷主手中捧着一把珠光宝气的剑，剑鞘上竟布满了金镶玉，金镶玉也就算了，镶得还是梅兰竹菊四君，这四君的模样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