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安迪穿好了衣服，安全地从浴室里走了来――非常不容易地。尔斯正窝在旅馆破旧的单人沙发里看电视，无聊地一个接一个地换台。

“随时？”

安迪：“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尔斯担心地问：“你自己可以搞定吗？”

“哦！”他又撞到了什么，并把台上的东西全稀里哗啦带到了地上。

尔斯：“当然。”伸手关掉了电视。房间变得安静。

这时，浴室的声停了。紧接着他就听到开门声，尔斯着发从浴室里走来。安迪眯着睛，看到一团肉，那家伙没有穿衣服就直接走来了。

“我很好！”安迪持说。

“晚上好，教授。”尔斯说。

安迪砰地把门关了起来。

安迪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的小灯开着，浴室有声传来。他的近视度数很深，看去的一切都蒙在雾里。他深深地了一气，试着用胳膊肘把自己支撑起来。他十分的困倦，甩甩让自己清醒。

安迪不再发问。他将自己缩起来，说：“我睡一会儿。”

“随时。”尔斯说。

安迪：“骨髓移植？是你自己需要吗？”

第二天午，安迪与尔斯到达了华盛顿。车停妥后，尔斯从上面走了来。他仍然西装革履，黑发梳得笔，看上去像这辆黑路虎真正的主人。他走到另一边，帮安迪拉开车门，抓着他的手臂将他从车上提了来。安迪不得不像个盲人一样拉着尔斯的西装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到商店里。

“好吧。”他轻声说，“这次你是对的。”

尔斯：“旅店。”

安迪：“我们在哪儿？”

安迪眯着睛，摸索着走到尔斯面前。他看到前仍是一团肉，后者大方地暴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我需要……买一副镜

尔斯：“那记得别把衣服丢桶里。”

安迪：“……”

26.

“但我猜你没办法自己回家。这里离华盛顿还有半天的车程。我建议你跟我去华盛顿，然后一副镜，就当是……去度了个假。”

尔斯：“你还好吗？”

“哦！”安迪撞到了门框。

说：“是骨髓。”

尔斯：“去喝一杯？”

尔斯：“在数学里，最后一个的定义是什么，教授？”

安迪思索了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度过假，连“假期”怎么拼都快想不起来了。但现在他已经丢了自己的实验室，难得地，他的人生中没有什么使他每时每刻牵挂肚了……

安迪：“当然，我还没有瞎……哦！”他又撞到了桶上。

安迪组织了一语言，说：“你接来……的打算……不，我的意思，我什么时候可以要回我的车？”

安迪摸索着从床上走来，朝浴室走去。尔斯：“里面还有一条浴巾。”

安迪：“不，谢谢。”他转摸索着上了自己的床，背对着尔斯，将自己缩了被里，就像一只寂寞而且筋疲力尽的土拨鼠回到了自己的里。很快，他就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