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三分醉意，七分肆意，反手摸上谢瑢手背，笑：“阿瑢要我见谁，我就见谁。”

陆升连不敢当，亟不可待张望他后，几名游侠各自提着灯笼引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首领迈步走近，终于映陆升中。

陆升神一振，起跟上去，一面喜：“他终于肯见我了，前些日得了首领颇多照应，我自然要好生致谢。”

他心中有无数疑问，譬如卫苏如何诈死、为何却成了游侠首领、经历了多少波折、里详究竟如何……然而千言万语堵在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唯独只迸两个字来，他只得反复唤：“师父……”

暮四合，灯笼光影绰约，陆升恍然只当是见鬼了。

陆升又清醒一分，讪讪收回手去，正坐问：“究竟见什么人？”

若霞又在鲜汤旁摆上菜，因羊肉燥、鱼肉温补，菜便以甘凉为主，诸如切得宛若繁花盛开的蓑衣黄瓜、脆的凉拌藕片，滋味十足的香卤野猪肉……满满摆放了整桌。

二人在林中静候了些时候，孙副将便现了，同谢瑢陆升见礼：“首领来迟了，两位公恕罪则个。”

形魁梧，相貌堂堂，颇有游牧王者的架势，此人本就是京都豪杰，幽州，虽长居建邺，却素有任侠之风，穿一白底金绣的窄袖长衫，束腰上游龙舞凤，背负长弓、腰垂长剑，意气飞扬，却比当初担任羽林左监时气好了十倍不止。

连朝廷上也俱被他骗过，这位首领不但胆大包天，手段也当真了得。

陆升陪谢瑢喝了半碗汤，稍稍尝了几个鱼，稍稍压些酒意，便坐在一旁看谢瑢用餐。

谢瑢却已起，往门外行去，答：“曾在慕兰堡助你一臂之力的……游侠首领。”

陆升察觉他掌心温，当真是人非鬼，顿时圈通红，鼻尖酸涩，一把抱住卫苏，哽咽唤：“师父，师父……”

谢瑢却不语，只领着陆升往后院的广阔杏林走去，陆升便愈发好奇，只得捺满腔疑问，跟在谢瑢后。

那男被陆升瞪得赧然，一手指挠了挠面颊，柔声笑：“乖徒儿，可是想为师想得傻了？”

谢瑢见状，却是叹：“抱阳……事关重大，务必谨慎。”

此人正是被圣上怒而斩首的前羽林左监、卫苏将军。

这贵公看似一副不人间烟火的模样，实则量颇大，只是举止格外风雅贵，叫人难以察觉量罢了。

卫苏却大笑起来，大步走上前，拍一拍陆升肩，又使劲搓他，直将这青年得晕转向，“侥幸得了几个朋友相助，诈死逃脱了，为师不是鬼。”

陆升如遭雷殛，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只瞪大一双，愕然望着那为首领的男。

陆升这才结结巴巴唤：“恩、恩师……你不是、你不是……莫非是鬼……”

陆升见他胃颇佳，自然兴，手捧酒壶，为谢瑢连连劝酒，谢瑢却只浅浅饮了一杯，酒足饭饱，这才说：“抱阳，我带你见一个人。”

。

卫苏却好似知晓他心意，任由这小徒弟哭得肩衣衫湿透，只安抚拍拍陆升后背，柔声：“一言难尽……为师不过觉得那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