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默然。

“听说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她顿了顿,“你二哥也知，我与他说过了。”

告诫她份已与昔日不同，不能任而为。

“二嫂，是否二哥让你来为我们送行？”

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殿？”薛潭低声。

她还记得，两人一回见面，实在称不上愉快，她无理取闹，贺也不肯相让，以致于后来很长一段时日，她提起贺这个名字，不由得咬牙切齿。

她,两人都未,彼此相望，中间还隔着两匹。

她从来顺遂，也以为自己会一直顺遂去，直到在贺上碰了，也正是从那一次开始，她才慢慢意识到，人在世间，许多事，不由己，并不因低而改变。

光天化日,磊磊落落,光明正大。

而她，从一生来就姓李，她的脾，她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个姓氏。

李遂安笑了一，将那些微惆怅抛诸风中。“其实你回京之后，我曾无数次想冲到你面前，问你一句话，但后来想想，即使问什么，又能如何？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不了。”

贺拱手：“多谢二嫂，也请二嫂为我带句话，我敬重二哥,与敬重大哥一样，没有变过。”

李遂安已经平静来，与刚才那两声“贺三”的心急判若两人。

贺调转，面对来人。

李遂安深深凝视对方。

“贺三！”

一行人骑在前，车在后，车轮辘辘驶过青石板，行经他们曾经从突厥归来时的明德门，驶向所有人都未知吉凶的前方。

笑。

相见争如不见，但她却还是来了。

第113章

这其实是好事,每个人总要长大,谁也不可能一辈都活在梦里。

贺秀与李遂安尚未成婚,这一声二嫂是喊早了,但既是表明礼数,也是暗告诫。

谢谢你让我发现自己的心意，谢谢上天让我遇见你，即使是以一个不那么好的开端。

后方传来呼喊，由远及近。

贺暗叹一声，勒住缰绳，让停，任由对方奔至他面前。

“那就发吧。”

李遂安依旧是一红衣,明艳动人，与初见贺时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她眉间多了几分愁绪，少了一些跋扈飞扬。

风扬起贺的袍袖衣角，肆意飞扬，仿佛一骑绝尘，直往云霄而去。

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天河。

但世事没有如果。

贺也不回，继续前行。

“贺三！”对方也骑着疾奔而来，拼了命不要的架势，让众人不由得频频回，又望向贺。

贺：“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李遂安知贺与自己的父亲不和，也知贺为了限制相权，向太提议分立左右相，间接也限制了父亲。

李遂安问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料到这个结果，所以总是对我不假辞？”

现在回想，若当初她不那么跋扈，不那么咄咄人，不那么让人反，是否后来会变得完全不同？

贺一丝诧异：“谢我什么？”

只是，为时已晚。

“谢谢你。”李遂安。

祖母的病重更让她意识到人世无常，无力回天，于是李遂安慢慢收敛起那一的刺，慢慢将所有脾气都沉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