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球都红了。

邵钧脸慢慢转白，整个人陷震惊和混乱，两手十指抠沙发坐垫里，浑血里的都冰冷了，凝固了……

楚姑姑看着他：“谁告诉的你那人死了？你都从哪打听的江湖消息？”

他那时候脑里无数次纠结的就只有一个念想，罗对不起他，罗亏欠了他，罗这个王八大混，这辈欠他的都偿还不清。

邵国钢跟他说，当年案的幕后真凶，爸替你查清楚了，凶手已经伏法了，你爸一生人清清白白，没过违法乱纪的事儿，没对不起你！钧钧，回家吧。

可是他竟然就没有花工夫仔仔细细地把前后串起来，想明白，罗究竟哪里对不起他？这么多日以来，罗一次又一次言又止，用那样的神看他的时候，是想要对他说什么？

他确实是糊涂了，这半年多来浑浑噩噩，活得像个白痴，脑袋像一团黏稠的浆糊。

这些事，邵钧当然一早就问过邵国钢的。

邵钧当时对案也曾有所怀疑，小心翼翼地问：“凶手是什么人？我看见

事真到落石的时候，邵钧那种计较的心态反而淡漠了，冷静来。

邵局长官越越大，地位愈加被上面的人倚重，看好。居位的人，每天需要算计、筹谋的事可就多了。平民老百姓每天街上来来往往，块儿八地在菜市场里跟人讨价还价，有平民老百姓的烦恼；官厚爵的人，也有官厚爵的烦恼，承上压，党同伐异，无数双从四面八方牢牢盯着，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有的是人红着那个位。

你小糊涂了？知的凶手要是都灭了，这回还能有谁把刘拉？他倒是想都灭。”

邵钧面突然一变：“当时办事儿的凶手，不是，死了吗？”

罗何止是亏欠了他五年自囚在深牢大狱，五年的大好青他的用他的付他的掏心掏肺他的泥足深陷！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要拼命纠结。邵钧当初年轻气盛时，那一为了妈妈而故意难为爸爸、折腾爸爸的叛逆心理，这一年来让邵国钢给他磨的，犟脾气都快磨圆溜了，已经没脾气了。

邵国钢当初劝他回家，调换工作，订婚结婚，都是怎么说的？

邵国钢甚至拿刘某人的认罪书其中一页复印件。邵钧确实看到了，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承认曾经买凶灭秦成江的事实，秦秘书只不过是清洗的牺牲品。

楚姑姑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一个人沾了黑，想洗白，哪那么容易？后面人会轻易放过他？刘利用罗二杀人灭的事，就等于住这人的把柄，让他永远洗不白，跑不了。你手这个犯人，也不是善茬，手段也狠，暗地里复制了多份证据，翻脸反过来指证了刘，真是个亡命徒。”

楚珣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原本对这些乱七八糟事儿就没兴趣，拿胳膊肘邵钧：“凶手谁？谁死了？”

……

邵国钢在他受伤住院以后，一趟趟地往医院跑，跟主治大夫谈，跟医护人员吵架嚷嚷，整夜整夜坐在病房里熬红了，邵钧那时全看在里，装心里了。邵国钢也五十多、快六十岁的人，鬓角的白发可以染，形依然大，但是谢的后脑勺染不回来。常年严肃刻板的一张脸，角和唇畔皱纹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