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声音沙哑：“这是你的女儿。”

群租房的环境不好，但租金便宜，向来也是押一付一，有时甚至押金都不用，直接月结，所以人来人去，房客换得特别快。因为换得快，房客之间也没有太多交。

真的找到他们了，是吧？”

人不来也没办法，门外的房客们骂完了，也只好回去。

这天，中午时分，那间房又传来巨响与男人的骂声，还有震天响的婴儿哭声，隐隐之中还有女人的声音。好几个房客，忍受不了，一起去敲门，却没人来开门。有个在工地上活，难得放个假在睡午觉的汉直接骂：“大中午地你们吵什么吵！！再TM吵让房东赶你们走！”

有刚毕业的穷学生，也有年已中年的贫穷夫妻，更有外地来的打工一族，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心不好，便变得有些理智，真那么容易找到，早就找到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房，男人和女人，以及重砸地的声音全消失了，只剩婴儿大哭的声音。

凌霙抱着女儿坐在地上，靠着角落，她的手轻柔地拍哄着怀里的婴儿。却僵得厉害，脸也僵得厉害。此刻，谁还能看得来，她是一年前的那个肤白皙，穿着针织连衣裙，虽不，却极秀气与有气质的凌老师。

乔冬阳却笑不来了。

程博文狞笑：“谁知是不是我的女儿？你当真没跟姓柳的睡过？你以为我信？——”

程博文从她怀里抢走了孩，低声：“你不去，我就把她从窗扔去！”

凌霙很久没吃饱饭，没睡好觉，脸枯黄，也没什么力气，孩轻而易举地便被抢了去。几分钟后，她才抬，看向程博文，看向这堵墙，看向这堵从她初中时代开始便堵在她面前的墙。

程博文站在她面前，像一堵墙，咬牙对她：“非得把所有人叫来你就满意了？！”

她曾经以为，离开家乡，便能逃离那堵墙的阴影。她也曾以为，给程博文钱，也能逃离那堵墙的阴影。她更曾以为，嫁人了，就能完完全全逃离那堵墙的阴影。

这间群租房也就一百二十多平，却是隔了十个房间，隔板质量不好，一有个什么动静，其他人全能听到。靠门的那间隔间，里面住了一对年轻夫妻，还带着个婴儿，刚搬来没多久。

没几天，终于有人去敲门抗议。来应对的是个年轻小伙，长得瘦，倒还算有礼貌，只说以后注意。

这座城市的房价，房租也，尽政府令严格审查，还是有许多房东将房隔了许多个隔间，租去以赚取更多的钱。而这些群租房，人员成分最为复杂。

凌霙打断他的话：“你别这么侮辱人！”

程博文见她不说话，抬脚对着凌霙侧腰又是一脚。凌霙却似是本察觉不到痛，毫无反应。

凌霙不说话，依然轻柔地拍着怀中的孩。

“你去不去？！”

却还是没人来。

而也是此时，外环附近的一间群居房，正吵闹不堪着。

结果全是废话。

可这对刚住来的小夫妻却不知是什么缘故，经常半夜三更地从房传他们的吵闹声，有时还有重砸地声，再交叉着婴儿的哭声，真是能将人的脑壳哭疼。谁不用工作？不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