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目光微紧，一把将他揽了怀里，一替他抚着，里已尽是懊悔之――这些事他早就知，却一直不愿叫这个孩听见。如今不过是恰巧引到了这儿，又想着他既已接了外的人心险恶，有些个事儿也总得叫他自个儿心里有数，这才引着纳兰将这一段密辛说了来。却忘了这孩的心事本就是最重的，明明看着比谁都豁达，却也比谁都要天真执拗，都要不识这人心的丑陋不堪……

可他却从不知――原来血缘的联系，竟也可以这般脆弱不堪……

“皇阿玛……为什么会这样儿？是亲父亲兄弟啊――再容不，让他走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小五儿！”

胤祺语无次地问着，只觉心里竟是像是有把刀在往狠里搅动着一般，疼得他不上气来。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在意，甚至反应得这般激烈――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执念罢。他侥幸作为五阿哥胤祺醒来，多饶了这一辈的时光。终此一生，其实也不过就是求个家人平安喜乐，父和睦、兄弟亲近。明知无最是帝王家，可就是忍不住想要把那些个和他有着割不断联系的人都紧紧地拉住，仿佛这样就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到最后都只是孤一人，仿佛只要有这血缘牵系着，他就一定不会再被一个接一个的人抛弃。

胤祺听得怔忡莫名，只觉着一刺骨寒意从骨间弥散开，叫他止不住地轻颤着，一时冰凉滞涩，竟是闷得几乎不上气来。

“小五儿……别想了，是皇阿玛不好，阿玛不该叫你听见这些――别想了，听话……”

不曾看二弟为了这家主之位，竟早已倒向索家……他只二弟比我有政才，比我更适合执掌家族，可偏偏占着万岁爷圣恩、忝列御前侍卫的，却是我这个一无是的长――倘若我死了，不只能给二弟腾位，更能叫万岁爷怜惜纳兰家，又可嫁祸于索家所为，实在是一笔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他只明珠是拿这个儿没什么办法，这才纵着他随心所，甚至还打趣过那位醉心权的明珠大人只怕少不得要日日疼。只是真如明珠所说一般，容若中的毒乃是索额图所，而他为人父自然难忍此仇，这才会与索额图不死不休。他前世不曾有过父母，也不知那父之究竟该是个什么样，今生康熙待他又一向关切溺，纵然昔日儿时曾有过些波折，却也从未想过要害他――这还是他一次真正意识到，原来虎毒也可，原来父亦可相残……

来到这一个世界，最先打开他的心扉、叫他真心接纳和信赖的，就是这源自骨肉血脉的亲。这是他前世从未验过的紧密联系，却也正是因此，这一层割不断的也打不散的联系，在他心里始终是最为纯粹跟韧，也最不需要怀疑的――甚至直到现在，他一直信太不会真害他，那些个理的推测跟分析也都在其次，最深的由，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始终觉着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就算打得再狠，也总不会真把彼此往死里。

康熙慌忙替他着，语气竟已近乎自责哀求。这个儿平日里始终表现得成熟懂事，他竟已几乎忘了那个曾在怀里哭得不上气的孩――对于这个孩来说，父和亲人的意义只怕是全然不同的